莊離突然感覺嘴裡的茶更苦了,臨走前還在給他賣慘說自己不懂醫術,現在三天攻破痢疾,快成神醫轉世了,完蛋,怎麼解釋。
“這個嘛,啧,就是,哎,說來話長。”
一堆無力的感歎詞堆砌,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褚書瀾也不急:“沒事,長話短說。”
莊離心一橫:“我路上掉進一個山洞,山洞裡有本秘籍,看完就能治天下奇病。嗯。”
褚書瀾:“講完了?”
莊離:“講完了。”
褚書瀾:“編的好,明天送你去說書。”
系統也默默的打出一行字:六百六十六,鹽都不鹽了。
莊離破罐子破摔:“你看,說了你又不信。”
褚書瀾:“我想聽實話。”
他緊緊盯着莊離的眼睛,莊離被迫移開視線,手緊張的亂扣,快把桌子角扣爛了。
褚書瀾好像被觸怒了,擡手掰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視自己。
“說話,莊慕青!”
莊離從來沒聽過這麼嚴厲的語氣,他看着那人鋒利的雙眼,覺得很委屈,自己明明做的很好,為什麼還要被質問?不是他說的隻要結果嗎?為什麼還要糾纏細節……
他哭了,眼淚順着臉頰流下,落地褚書瀾手上。像一隻受傷的小貓,輕輕的顫抖着。
褚書瀾一愣,兇他一下,怎麼就給吓哭了?關鍵是,他哭起來好可愛,好想叫人欺負。
他捏着莊離的下巴不放,繼續道:“我隻是讨厭你騙我,明白嗎?”
你可以不說,但你不能随意找個理由糊弄我。
莊離嗚咽道:“那……那别人騙你呢……”
褚書瀾怔了一下,不得不說莊離的關注點真的很奇特,不過褚書瀾還是順着他的思路想了一下。
也對,朝堂上沒幾句真話,他被欺騙慣了,為什麼别人騙他他不生氣,莊離隻是隐瞞了一件小事,自己卻感到異常氣憤呢?
莊離哭着,顫抖着說:“你隻是……單單,單單針對我……讨厭我……”
他眼眶很紅,蒼白無力的語氣給人一種破碎感,褚書瀾感覺自己的心被針紮了一下,他想欺負眼前這個少年,卻又不想讓他受委屈,不然他幹嘛暗地裡派人保護他?在他受到危險時第一時間拯救他?
僵持之下,褚書瀾将他顫抖害怕模樣盡收眼底,升起一絲邪念,他想親吻他,欺負他,讓他隻能哭給我一個人看……
他松開鉗制莊離是手,莊離低下頭,呼吸急促,盡力的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他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完全沒在意褚書瀾的靠近。
“莊慕青……”
褚書瀾拍拍他的肩膀。
“莊離……擡頭。”
莊離擡頭,看着他,眼睛裡還滿是淚水。
褚書瀾歎了口氣,好像放棄了什麼,就着這個姿勢,顧自低下頭去,含住他毫無血色的嘴唇。
“唔……!”莊離掙紮起來,企圖推開他。
“你……幹什麼!嗚!”
他毫無防備,被親的七葷八素的,嘗試逃離,卻被人察覺到心思,按住後腦勺更加深入的親吻。
過了好一會兒,莊離快喘不上氣兒了,褚書瀾才放開他。
“别哭了。”褚書瀾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莊離當然不哭了,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什麼委屈不委屈欺騙不欺騙的,反正他守了兩輩子的初吻沒了。
他的眼神還濕漉漉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拼湊自己破碎的世界。
“啧,吓傻了?小崽子怎麼不禁逗呢?”
褚書瀾戳戳他,看看他是否還活着。
他有些納悶,自己不就親了他一下嘛,都是男人,自己也沒占他多大便宜,幹嘛搞得跟小姑娘一樣羞羞答答的。
半天,莊離才小聲說了一個詞:卧槽。
算是一句精辟的中肯的一針見血的總結。
褚書瀾沒聽清,他湊近了些:“什麼?”
吓得莊離慌忙起身,要不是有牆擋着,他恨不得後撤百八裡。
“沒……你……你幹什麼!?”
褚書瀾無辜道:“我想看看你有沒有事。”
莊離:“還活着,你……别過來!”
換做以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左相這麼說話,不過現在情況有些不一樣,他的心靈剛受到莫大的刺激。
褚書瀾氣笑了,沖他說道:“我有那麼可怕嗎?平心而論,我自認為長的還不錯。”
那确實,抛開性别不談,左相的外貌确實算得上一等一的好看,屬于美到男女通吃的那種,不過前提是抛開性别不談。
莊離别扭的說:“可是你……我……我是男生啊。”
褚書瀾:“我不瞎,所以呢?”
你是男的就不能親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