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

沈少琛故意放大嗓門，葉婷胡亂抹掉眼角的淚，回眸一笑。

“王哥，少琛回來了，我晚點給你回電話。”

話音剛落，她掐斷了電話，沈少琛走向葉婷。

漆黑的夜，唯有一盞昏黃的燈打在女人身上，她眼眸如同夜一般黑，一頭烏絲下隐匿着幾根白發，臉上紋路也若隐若現。

沈少琛細看才發現這麼多年，他的媽媽老了，是真的老了。

或許是生活的奔波，或許是來往的人情世故……

父親車禍走的那年沈少琛15歲，他現在也不清楚當時的自己是如何在得知父親車禍離世的情況下還能硬撐過中考，考上嘉水市最好的高中的。

“餓不餓？要不要給你煮點面？”

葉婷主動走到沈少琛身邊，兩人緩緩走進屋子，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葉婷身上。

他想，自己是什麼時候長得比葉婷還高了呢……

他想，要是能回到小時候就好了。

他一定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孩，成績不算好，但卻能夠成為父母的驕傲。

那時候，他的爸爸還在，會每天給他帶各種積木拼圖哄他開心。

媽媽也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被生活壓彎了脊梁。

“今天怎麼這麼沉默？”

葉婷也隐約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媽，”臨近家門口，他停了腳步，喉結上下滾動，“我們家，很缺錢嗎？”

“是缺錢，但是媽能賺錢呀，咱們少琛隻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那咱家就有大學生了，到時候，咱的苦日子肯定就到頭了。”

沈少琛隻看見了葉婷眼裡含着淚，嘴角擠出勉強的笑意。

他欲言又止，半晌，低沉沙啞道：“我想吃你煮的面。”

“好。”葉婷笑着回應。

——

時光如梭，高三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那幾天，夏瑜兮的壓力總是有點大的，尤其是經曆了一場月考以後，臉上的痘痘跟着冒了出來。

她不喜歡臉上的這些痘痘，每次都想要擠掉，可擠掉以後又有了痘印，緊接着，又會有新的痘痘冒出來，這些長在臉上怎樣也除不掉的痘痘徒增了夏瑜兮的少女心事。

“你這個是青春痘，很正常的，等你長大了就自己消了。”黎夢玲有些敷衍道，轉身又去抽屜裡拿了一些東西。

夏瑜兮對着鏡子看了半天自己的臉，怎麼都不滿意。

“可我已經長大了，它怎麼還沒消啊，我都十七了，正是好面子的時候，我同學都是十四十五歲長青春痘，現在都消了……”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嘛，再說了，長兩個痘也不怎麼樣。”

黎夢玲似乎失去了耐心，說話語氣也有點沖了。

夏瑜兮并沒有注意，依舊盯着鏡子裡自己的臉：“可我覺得好醜啊，額頭兩個，臉左邊還有一個……”

“夏瑜兮，你是不是沒完沒了了？”

女人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耐心，“你跟你爸一個德行，都不讓人省心，鏡子放下給我回房間睡覺！”

奈何黎夢玲在家的地位無人能敵，夏瑜兮隻能歎歎氣，乖乖把鏡子放下回放假。

但她并不急着睡覺，而是打開了手機，用百度搜索該如何消除青春痘的方法。

“用熱水洗臉嗎？這麼簡單？”夏瑜兮有些意外，但還是打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