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夕猛然一停,察覺到自己為小蟠龍所施加的法陣已破,剛想折回去救人,又滞住了身形。
不對,這是唯一的通道,敵人不可能越過自己去破了禁制。
那麼,是法陣外面進來了什麼人?
正當他左右為難時,忽然聽聞洞穴内傳來打鬥的聲音,距離非常近。
罷了,管不了那麼多!
洞穴内到處是被蠱蟲迷惑的凡人,薛儀還沒來得及查看情況,便遭遇一群黑衣人的圍攻。
擔心劍氣傷了無關之人,薛儀運劍一直十分小心,故而禦敵耗費了更長時間。
這時候風夕拔劍入内,來到他身旁:“你怎麼引來這麼多魔修?”
薛儀道:“到達這裡的時候,他們已經來了。”
風夕側身躲過一個劍招,又道:“他們想幹嘛?”
出于謹慎考慮,兩人沒有大量使用法術和靈力,而是選擇了快打快攻的方式,保留體力。
在用劍方面,風夕的造詣雖然不及薛儀,卻勝在出手利落,每一道力氣都用在點上,經驗十分老道,看得出是經常打架的類型。
薛儀瞥了他一眼:“他們似乎想把這裡的屍體運到别的地方,你聽那邊洞口的聲音。”
“什麼聲音?”
“是風聲。”
“我沒聽見!”風夕出手挽了個劍花,送了最後一個敵人上路。
薛儀看了眼地上死去的魔修屍體,走近扯開一個人的面罩,摸了下臉上的肌肉。
風夕不知何意,也跟着摸了一個。這一摸之下,就很是訝然:“咦,是硬的?”
“剛剛打鬥時,我就感到奇怪,他們的臉太僵硬了,很不正常。”
“你是在可惜,他們那麼多人怎麼沒一個願意投降的吧?”
“行了,你别光顧着取笑我了,”薛儀略有些尴尬,反手執劍,看着那個洞口道,“先前山洞外遇到的那一批,與這裡的明顯不同。”
“先前那批除了打頭兩個魔修,其他部從幾乎不堪一擊,相比之下,這些人明顯更精銳耐打,卻出于某種原因,用做搬運這種苦力。”
薛儀沉吟一陣:“ 唯一的解釋是,這批人出入的地方,非常人能到達。”
“什麼意思?”
“這洞穴裡面,或許還有更兇險的地方···”他的手指在那人的臉頰周圍摸索一陣,稍一用力,撕出了一張厚實的面具,“需要用到這個?”
風夕驚道:“還有這等玄機!”
“沒時間研究了,找一副戴上,我們立刻出發。”他走到那個神秘的洞口,回頭提醒道,“這些人沒有及時回去複命,隻怕裡面的人會有所察覺,到時候讓幻聲仙逃了,眼下這蠱毒就難解了。”
于是兩人迅速進了更深的甬道,約莫走了一盞茶時間,前方果然出現了兩條岔路。
風夕在兩個洞口處停了下來,摸着下巴道:“薛道友,接着怎麼走?”
“我們分開行動,若遇到意外情況,不要沖動行事,先回來彙合。”他道。
風夕随便指着其中一個通道:“那我先走一步。”
薛儀看着他消失在通道的身影,才轉身走向左邊的通道。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其中一條是部從間交班聯絡之用,相對安全一些;另一條專門是黑衣人出入,必然兇險無比。隻是不知他們兩個誰倒黴一些···
如此想着,漸漸的,他感到通道開始越來越熱。
是一種發臭的悶熱。
沒由來的,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擡手捂住了口鼻,忍住惡臭,迅速運起真元,将那陣古怪的氣息抵擋在身外,眼前熒熒光點,走出半丈之後,來到一個幾乎封閉起來的洞穴。
眼前是一層迷蒙的血色霧氣。
他大緻看了下,地上有殘留的數具骸骨,有的還沒有完全腐爛,走過去翻開一看,發現那人已經面目全非,上面的傷口潰爛處,密密麻麻布滿了一種細小的白色蟲子。
他猛的後退數步,才緩緩松開捂住口鼻的手,翻開手背靠近眼前,果然發現真元隔絕的外層,正聚集着無數的白色飛蟲。
它們的尾巴蠕動伸縮着,似乎在奮力突破防禦。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從背脊傳至全身。
濃霧之中分布着無數這種會飛的蟲子,随時吸附在人體外露的最為柔軟的皮膚上!食肉蝕骨——他終于知道這幅面具的作用了!
那些負責搬運屍體的黑衣人,必須要出入這層血色的霧氣之中,若沒有一點承受力,隻怕也完成不了。
幸好剛剛多心外放了真元,如若不然,光是依靠面具,那下場也真夠凄慘了。
微微換過一口氣,強忍着胃裡一片翻滾,沿着上升的霧氣看到洞穴的拱頂,發現中央有一個圓形出口,此時霧氣正在出口處來回盤旋。
果然有禁制。
他擡手揮出一劍,迅速在那禁制上破開一個口子,飛出拱頂。
再低頭看着站立的地方,原來剛剛堆放骸骨的所謂“洞穴”,是用泥土鑄成的巨大爐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