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都能感受到薛芙疼得已經連張嘴都發顫,“看得見,就一個小的,你忍一下。”
薛芙站着,人沒有宋濯高,仰頭費勁,墊着腳尖,而他低頭,拱了肩胛,視線還是不太好,也覺得費勁。
薛芙于是拍拍他,指了圓管,坐在了上頭。
這樣彼此都不用将就,也方便。
但方便了,卻也讓薛芙瞬間後悔,盡管宋濯專注視線在她的齒貝上,可就此迎上一張冰雕臉,的确如她和朋友說的,宋濯這人沉眼不說話的時候,特别有氣場,可能是賽場多年厮殺下來的沉澱,分秒都在計較輸赢和策略,沉默不語,就比起山峰上萬年凝結的冰棱,有過之而無不及。
半年沒見了,他臉部線條越發淩厲,那種熟悉的生澀少年樣,都沒了大半,讓她微陌生。
人好像對她,也沒以前耐心了,說着兩三句,就容易一言不合,說她,批判她。
脾氣都差多了,沒了小哥哥模樣。
唯有這會兒,手上動作溫柔,還幾分像從前。
薛芙低眼,微梭巡,數着他垂下的睫毛根數,數到了上百,沒耐心數完了,就往下看,薄薄的眼皮下,鳳眼溫潤,好像在替她疼,眉心都微微緊着,其實也沒那麼兇。
宋濯意識到視線,擡了下眸子,剛好撞了她的打量,薛芙視線被撞亂,頓時也不知道看哪裡好,而隻能選擇閉上眼睛。
并抱怨,“你能不能輕點。”
粗糙的手指從唇邊入,滑過她的齒貝,從牙床邊粉嫩敏感的地帶勾着那顆要命的核桃碎,手指帶了點津液,來來回回磨着軟肉,弄得她耳膜鼓鼓囊囊的。
臉都憋氣漲紅了。
宋濯試了好幾次,都差一點,更捏緊了她下巴,吩咐,“噓,别說話了。”
她有點疼,拉住了宋濯的手腕,輕聲說,“你碰到我傷口了。”
“就在傷口邊,我輕點,别動。”
她捏着手臂忍耐再忍耐,酸軟到不自覺皺緊了鼻子,眼邊都疼出了淚花,連帶着人都快站不住,抓眼前人的衣服成漩渦,指節都嵌了進去。宋濯擡眸看了眼額間微在出汗的人,出聲安撫,又往前再走近幾分,碰到她膝蓋才停,支了支她的下颚往上。
她疼得捶了下他胸膛,他掀起眼皮,見她長睫濕得打結,在顫,稍微恍惚了下,滞住了手。
她問,“到底看到了嗎?”
“嗯。”
“那你怎麼手不動了?”
“看着的,快好了。”
直到他的手指完全退了出去,薛芙才和緩了,得以松懈和呼吸。
她揉了揉腮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濯掌心裡沙礫大小的東西,就那麼一小顆,簡直快要了她的魂。
她略略郁悶,還是擠出來幾個字,“這核桃是幫你報仇來了吧?”
大白天還真不能在背後蛐蛐别人呢。
宋濯收了她怨念,笑了笑,反手抹幹淨她嘴邊帶出來的幾絲涎線,就着她帶過來的水,洗手。
薛芙反應過來後,皺眉,微嘟起了嘴,憤憤不滿,擡腳踢人,“你剛那會兒是不是沒洗手?摸過貓沒有!”
她趕緊呸了兩三口,極其嫌棄。
但是該咽的也早就咽下去了,早已經為時已晚,也于事無補。
“下次等你疼死,再幫你。”宋濯也一點沒心軟,拍拍她在腿邊印下的腳印,直說她潔癖發作的不是時候,冰冰涼涼帶教訓意味的手推了下她額頭。
又說,“沒碰貓,手上都是你口水,我有說你嗎?”
兩個人許久不見的重逢溫情,維持不過一分鐘。
連虛僞客套,也僅僅保持了五分鐘。
就一個拍掉了他的手,一個重重地捏了她下巴颏,都得讓對方疼一疼才罷休。眼神裡分别都帶着挑釁,風起雲湧的,冷倔不服,又因為巷口走過人有腳步停頓聲,而都雙雙松手停下。
宋濯拍拍她,帶起,往内走了兩三步。
“這情況維持多久了?”
薛芙看着他視線,是看向外頭剛剛說他們閑話的人的背影,應,“從柏舟叔廉政審核,委員會的人到訪三院,就開始了。亂七八糟,說了一堆。”
宋濯拍了拍薛芙還在揉腮幫的手,倒水給她洗手,又見她都揉紅了,讓她晚上過去他家拿止疼藥吃,薛芙搖頭,“不用,隻是酸軟,還不至于要疼得吃藥,我回去敷敷冰塊就好了。”
聽了拒絕的話,宋濯說,“得來,有些事得你幫忙。”
“你不是不給我碰嗎?”薛芙直接咕哝低聲,“現在怎麼主動讓我去。”
宋濯垂睨着,略冷,“故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