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然試探:“那要不你換個問題?我不介意。”
池佳開門見山:“行,那你覺得陳逸鳴這個人怎麼樣?”
兩個當事人疑似被雷劈。
于安然後悔了,眼神飄忽不定,“要不還是之前那個問題吧。”
池佳:“不行啊。”
于安然抿唇思考,神情不自然。她鮮少會露出毫無底氣的表情。
陳逸鳴裝作不在意,沒看于安然,實則早就尖起耳朵。
“我覺得陳逸鳴就,挺好的啊。”于安然頓了頓,“經常和我聊天,我經常煩他他也不生氣,就算我倆吵架了,雖然錯的可能是我,可能啊,但他都會主動認錯道歉。挺好的。”
那晚她一個人在家,情緒低落,多和陳逸鳴說了幾句心裡話,講她在美國的生活其實沒有他們眼中那麼開心。自那之後,陳逸鳴找她聊天的頻率越來越高,幾乎每天,還跨越時差在國内半夜三更回她消息。她問這麼晚不睡修仙嗎。陳逸鳴坦言,怕她一個人又多想,不開心。
真的挺好的。
“就有時候嘴賤了點。”
陳逸鳴神情不自然,震驚:“我什麼時候嘴賤了?”
于安然看到陳逸鳴那張臉笑出聲,後者裝模作樣偏過頭。
“就你經常說一些話來怼我,我很脆弱的好不好?你就沒想過我會傷心嗎?”
比如今天上午坐高鐵。
陳逸鳴若有所思,“好吧。”
池佳看在眼裡,都懂。她猜,這倆估計,不好說。
徐晚意也看出來了,偏過頭想問江樾的想法。沒想到對方正好垂頭,兩人視線相撞,沒開口就讀懂對方眼裡的話。
池佳:“繼續繼續!”
于安然轉動瓶口,這次轉到的人是池佳。
池佳:“我選真心話。”
“你們怎麼全都選真心話,能不能有點新意,下一個轉到的不許選真心話了啊。”于安然笑,看其他人,“問什麼呢?”
賀煜開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衆人眼前一亮,不簡單啊。
池佳沒發現,自顧思考,“高的,帥的,對我好的——”最後一個字及時轉調,“真以為我會像安然那樣說啊!”
于安然挑眉:“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
池佳沉吟:“首先,我是顔控,我也厭蠢。雖然我成績不怎麼樣,但這不代表我不能喜歡學霸是吧。所以他必須得聰明,學習好,學渣pass。其次呢,我們得有共同話題吧,不能我喜歡這個,他喜歡那個,到時候聊天都沒得聊,所以他必須跟我同頻。然後吧,我想想還有啥,最重要的一點,我不能接受異地戀,他必須随叫随到,在我需要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出現。我希望在他心裡我是最重要的。我讨厭假關心,讨厭說到不做到,如果答應了一件事,他沒做到,那這個人永遠pass。”
池佳讨厭出爾反爾。她的父母常說一套做一套。說要帶她旅遊,從春天說到冬天,從她十五歲說到十六歲,一直給她畫餅。她承認,父母給了她優渥的經濟條件,也很愛她,但她希望他們能多多陪陪她,不要讓她孤身一人在家。
她讨厭一個人在家的感覺。
于安然笑了笑,沒說話。
陳逸鳴挑明:“那我們這不有個現成的。”
池佳震驚,“誰啊?賀煜啊?!”
陳逸鳴挑眉默認。
“不是哈哈哈。”池佳爆笑如雷,趴在地毯上直不起身,“賀煜你怎麼想的,笑死我了,陳逸鳴居然把我和你——”
賀煜沒藏着掖着,坦言:“我覺得我挺符合你的要求的。”
衆人唏噓。
如果這都不算愛。
池佳笑不出來了,忽然意識到什麼,硬着頭皮直起身,趕緊終止這個話題,“該我轉了。”
玻璃瓶轉動中,池佳大腦高速運轉中。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賀煜喜歡她?不是吧。賀煜怎麼會喜歡她。是不是她平時對賀煜太親近了?可那都是把他當好朋友啊。咋了,到底咋了。到底咋了。到底咋了。
玻璃瓶停止轉動,看向瓶口指向的人,池佳驚呼:“江樾!你!大冒險!不許真心話!”
江樾沒拒絕。
池佳想不出來可以問什麼,隻想快點結束詭異的氛圍,眼神聚焦到牆角的吉他琴箱和鋼琴,“你表演一段吧!鋼琴吉他都行!那邊有!”
徐晚意莫名松了口氣,曲腰抱住膝蓋。
陳逸鳴驚呼:“什麼啊,就這?”
江樾轉過頭:“吉他吧。”
等江樾取出吉他過來坐到衆人對面的高椅上,池佳問:“要給你找譜不?”
江樾搖頭,試了幾個音,開始彈前奏。
少年清潤動聽的嗓音響起,“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當我遇見你。”
第一個字出來時,徐晚意愣怔傻住。
他笑眼擡眸,換和弦繼續唱:“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出現在我夢裡。”
“你的愛就像一片雲,在你的天空無處停。”
除賀煜的心思在池佳身上,衆人沉浸在江樾的歌聲中。
池佳能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心不在焉聽着,率先看到落地窗外的景色,驚呼一聲,“下雪了!”
衆人偏頭,落地窗外,漫天白雪紛飛。
于安然驚喜:“好大的雪!!”
他們紛紛站起身沖到室外,欣賞漆黑天空驟降的白雪。
隻剩下徐晚意呆坐着。
她收回視線,撞進一雙溫柔剔透,無比深情的黑眸。
窗外雪花紛紛揚揚,室内風華正茂的少年還在繼續彈唱。他穿的灰色衛衣,黑色鴨舌帽,少年感很強。任誰看到都會駐足,留下目光。
“我不管未來會怎麼樣,至少我們現在很開心。”
“我不管結局會怎麼樣,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我不會把它當作遊戲。”
“因為我真心對你。”
這是屬于他和徐晚意的秘密,隻有他們才懂這首歌的含義。
他在表白。
他在跟她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