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徐晚意?”
傳進耳朵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徐晚意有些恍惚。呆滞三秒後,她讷讷應聲。
“你...怎麼樣?”
她不由攥住被角,平穩的心跳節奏被打亂。
江樾解釋自己消失的原因:“我爸把我手機收了才沒回你消息,池佳跟你說了吧?”
“嗯。我知道。”
回憶先前池佳說的話,徐晚意突然心裡泛酸。他真不打算和自己說打架原因。他真的,怎麼這麼傻。
耳畔莫名沉默,隐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徐晚意開始找話:“那你現在怎麼...”
“賀煜他們今天來看我,偷偷給我帶了個手機。”
還差點被發現。
徐晚意摳被子:“好吧,那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發了什麼?我現在這個手機沒辦法上網。”
雖然是賀煜奶奶淘汰下來不能上網的老年機,至少能和徐晚意聯系,也總算和徐晚意聯系上了。被關禁閉這幾天,江樾度日如年,好奇徐晚意在幹嘛,滿腦子都是徐晚意,聽不到她的聲音,看不到她的人,牽不到她的手,他快得相思病了。日日想,夢裡想,無時無刻不在想。
“也沒什麼呀,到時候你拿到手機就能看到了。”
都是她主動分享的日常。即使知道對方不會回,她還是在發。她想,他要是看到,應該會很開心。
氣氛又莫名沉默了。
徐晚意繼續摳被子,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小意。”
“嗯?”
“想我嗎?”
徐晚意明顯察覺臉在發燙,手下動作停滞,改為攥的。
“小意,我很想你。”
從前江樾認為,那種誰離開誰活不下去的事情簡直扯淡,這世界沒誰了都能轉。但經過這幾天,他深刻明白。
沒了徐晚意,世界不會再轉。
他很想她,很想很想她。想她的笑容,想她的羞怯,想她像小孩般的控訴,想她身上的香味。想見她,想抱她,想把她摁在懷裡,永遠不分開。
江樾覺得,他真是病得不輕。
沒聽到回應,江樾複述:“小意,我說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他想,徐晚意現在臉應該紅了。
知道江樾想要她說什麼,徐晚意輕咬住唇,做好心理建設,小聲啟唇。
“...我也是”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沒有江樾的日子,這麼難熬。
-
新的一周開始,賀煜和陳逸鳴回學校複課,江樾還是沒回來。
無法相見,但兩人每天都會通話。江樾告訴她一切安好,不用擔心。至于回學校上課這件事,估計還有一些時日。
時間又過去一周,江樾重返學校。
那晚發生的一切好像就這麼翻篇了,高三十二班卻永遠空着一張桌。沒有人知道吳晉帆的下落,有人傳他轉學了,有人傳他退學混社會了,甚至還有人傳他收錢保送了。流言蜚語傳了一段時間,沒有人出來澄清。吳晉帆在班裡嚣張跋扈慣了,沒有人真正關心他的下落。
時間一天天流逝,二月結束進入三月,天氣轉暖。高考進入一百天時,全市進行了第二次診斷性考試。
嚴肅壓抑的考試氛圍,超乎常規難度的考卷,所有人埋頭苦寫。曆經兩天苦苦掙紮後,考試終于結束。
直到答題卷被收上去的那刻,徐晚意總算松了口氣。
走廊人潮擁擠,徐晚意順着人群回到教室,和池佳一起複原課桌後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兩人去操場溜達了圈,回到教室正好上課。
一晚是胡文濤的英語,果不其然,他帶着答案走進來,不打算讓任何人好過。
徐晚意對完答案,心裡稍微安穩了些。閱讀題和完形填空錯的比平時多些,不過聽力全對,不算作文,總分隻扣了10分。
英語課下課,迎來二晚,是那位溫柔知性的政治老師。
剛結束一次重大考試,半數人學心不高,有幾個平日比較跳脫的學生呼喊。
“老師,能不能讓我們放松一下,看個電影呀?”
“老師看電影老師看電影。”
“溫柔美麗的紀老師!”
“······”
政治老師笑起來很好看,氣質溫婉,書生氣息濃厚。
“你們政治考得很好?”
“有你教的好!肯定考得好!”
紀年不想掃學生的興,“先評講完選擇題三晚給你們放。”
衆人歡呼。
······
三晚播完新聞周刊,紀年如學生的願。不過播的不是電影,是一部紀錄片。徐晚意沒來得及看清紀錄片的名字,畫面已然開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