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半,窗簾還未拉開,廚房那頭卻已飄出咖啡香。
距離那件事情的曝光已經過去了兩天,輿情卻尚未完全平息。
就在昨天上午,達琺娛樂發布了第三份官方聲明。聲明中措辭強硬,明确指出:“某些網絡用戶借未證實信息惡意造謠,對我司藝人的個人隐私進行攻擊,已對其聲譽與正常工作造成嚴重幹擾。我司已啟動法律程序,将依法追究侵權責任。”
與此同時,達琺尚未安排遊稚出面回應,而是低調處理其社交平台,暫停更新。這一舉動在粉絲群體和普通網友中引起廣泛讨論,但更多的是理解與支持。
BoomSky的其他成員則統一在微博轉發了公司聲明,并在評論區留下簡短卻有力的幾句:“等風停,陪你走。”
媒體方面,昨天下午五點左右,一則由《人物》雜志旗下記者撰寫的深度報道悄然上線,标題是:
《當童年傷痛成為網絡談資——對話BoomSky成員遊稚》
配圖是遊稚在窗邊的剪影,黑白色調,線條柔和。他沒有提及任何具體傳聞,也未回應任何争議,卻從童年到出道,緩緩講述了自己一路走來的困難和堅持。
采訪中,記者問他:“自從出道以來,你很少談論自己的過去。”
遊稚輕輕轉動着手腕上的舊手表,甜甜地笑了笑:
“小時候,一位很照顧我的大叔告訴我,人活着要像這塊表一樣——往前走就好,不必出聲。那個時候我聽不懂,但是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
他頓了頓。
“十五歲之前,我最大的煩惱是怎麼把一份盒飯分成兩頓吃。後來……”他笑了笑,“後來煩惱變成了怎麼在練習室裡多撐一小時。”
記者問:“那段日子裡最難的是什麼?”
“說真的,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别困難的時候,可能我天生心就比較大吧。不管是累了還是感到孤單,我隻要吃一頓飽飯,再睡一覺就能好。”
最後,記者輕聲問道:“如果可以對十五歲的自己說一句話,你想說什麼?”
遊稚沉默了一會兒。這一次,他第一次直視鏡頭,眼神裡透着與年齡不符的堅定與強大:
“别怕,你會在很多人的眼睛裡,看見媽媽沒能等到的那束光。”
這篇采訪上線不到一個小時,相關話題就登上了熱搜。
評論區下,最先刷起來的不再是争議,也不是質疑,而是深沉的共情與細碎的歎息。
【“把盒飯分成兩頓吃”……他笑着說出來的時候,我眼淚直接砸在了手機屏幕上。黑子們現在滿意了嗎?讓一個從來沒想過賣慘博同情的小孩把自己的心當衆剖開,再遊街示衆……】
【對比那些标題黨,《人物》再次證明了深度報道的價值。小明星從頭到尾沒有拿自己的過去炒作,卻讓所有獵奇者顯得卑劣。】
【他說“看見媽媽沒能等到的那束光”那裡,我趕緊去房間裡抱了抱睡着的女兒。單親家庭的孩子早熟,因為他們知道哭也沒用。】
【怪不得哥哥們都這麼照顧寶寶,他真的是個很懂事的小孩,哥哥們也都是很好的人啊[大哭][大哭]】
不過有的人可能天生陰暗,無論如何都要唱反調、罵兩句來給别人添堵,然後從中汲取養分:
【裝什麼深沉?真坦蕩就應該直接回應坐台傳聞!】
【所以他媽坐台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說了半天等于啥也沒說,你也學新聞學的?[摳鼻]】
【笑死,賣慘賣得這麼高級?“盒飯分兩頓”這種老套劇本也敢拿出來演,真當網友是傻子啊?你媽要是知道你現在靠這個博同情,怕是棺材闆都要壓不住了吧?】
【裝什麼清高,真這麼坦蕩怎麼不敢直接回應?避重就輕扯一堆童年苦難,不就是心虛?粉絲别洗了,你哥哥這波操作純屬人設立太高,準備翻車摔死吧。】
此時遊稚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翻看手機。他沒有先打開微博,而是順着微信群聊點進了那條《人物》的深度報道鍊接。
他沉默地看着那些文字,一頁一頁往下翻。
正在他看得入迷的時候,程澍從廚房走了出來,把早餐放到他面前,溫聲道:“來,寶寶,吃飯了,待會兒再看。”
“嗯。”遊稚應了聲,眼睛卻仍盯着屏幕,“馬上就看完了。”
他吸了吸鼻子,這才跳轉到《人物》的官方微博頁面,那篇報道的評論區中,一條高贊回複被頂到了最上方:
【如果你也在低谷之中,請記住他說的那句話——别怕,你會在很多人的眼睛裡,看見那束光。】
他把手機放下,坐在那兒靜靜地呆了幾秒,讓自己完全放空。
窗外陽光漸盛,在木地闆上投出一片暖意。餐桌對面傳來程澍喝咖啡的聲音,一切都那麼靜谧而真實,像是一種久違的日常感終于回到他的掌控之中。
遊稚深吸一口氣,四下看了看,确認初見月和初照人一個在健身,一個在睡覺後,大着膽子喊了一句浪蕩的“哥~哥~”。
程澍猛地嗆了一口,咖啡劈頭蓋臉潑了一整張餐桌。
遊稚壓根沒想到程澍居然是超絕敏感肌,隻不過是叫一句哥哥,反應就這麼大。再說了,這個提議還是他自己想的……
遊稚忍住笑意,連忙去扯廚房紙擦桌子,然後又不懷好意地去擦程澍弄在身上的咖啡液。
程澍:“……”
“好玩嗎?”程澍猛地抓住遊稚的手,不讓他再往下亂來,“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見他已有明顯擡頭趨勢,遊稚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嘴上還不依不饒:“葉、公、好、龍。”
“你……”程澍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幹脆當着他面把上衣脫了,露出肌肉分明的上身,小麥色的皮膚十分細膩,充滿了雄性的力量感和美感,“你就是仗着我喜歡你,無法無天。”
遊稚哈哈大笑,目送他回房換衣服。這時初照人睡得一頭炸毛地出了房門,看見遊稚的瞬間立馬吓精神了:“寶……寶寶?你、你醒了?你這就起了?”
“你們真是夠了!”遊稚一秒變臉,“我最近進組拍戲,作息已經很健康了!”
這下輪到初照人哈哈大笑,他看了程澍的背影一眼,調侃道:“寶寶你怎麼又欺負我們純良暖心的隊長大人啊?”
“我上輩子欠他的。”程澍淡淡笑着應了一句。
餐廳中隻剩下遊稚和初照人,初照人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試探性地問道:“還難過不?”
“啊?”遊稚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頗有點哭笑不得了,他覺得自己這幾天明明沒有表現出任何難過的表情,為什麼大家都覺得他一定很痛苦呢?
“我沒事啊,我好像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實感……”
他想起之前在任務世界裡自己也是這樣,就好像那些被公之于衆的“糗事”是發生在别人身上的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168号了,那些原本清晰的過往也随着時間推移而漸漸模糊起來。
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遊稚會忍不住懷疑那些事情是否真實發生過,不過程澍留在手機中的記錄卻一直在提醒他們,那都是真的。
不過遊稚好像永遠都是一副不太記事的樣子,反正人也追到手了,什麼正能量,什麼生産線,什麼AI任務系統,都統統見鬼去吧。
“對了,咱們什麼時候複工?”遊稚沒頭沒腦地問道。
初照人咽下一口咖啡,打了個哈欠:“律姐剛剛發消息,說下一輪巡演已經在計劃中了,到時候還要集中訓練一段時間。你今天狀态怎麼樣?要不要再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