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身形快速變淡,宛如被抹去色彩般,在荊棘叢林裡頭褪去。
流幻谷弟子瞪眼看着突如其來的變化,嘴巴半天合不上。
倒是崖東柏一下子發應過來:“丹娘,快說你是怎麼通關的!”
秦丹娘啟唇,然而一向細若蚊蚋聲音轉瞬被觀妄臻爆發出的大笑所掩蓋。
趕在消失前,季明燃眉眼彎起,笑吟吟地朝流幻谷弟子道:“問她做什麼,自己猜呀。”
流幻谷弟子面色鐵青,向虛影撲去,隻能撲了個空。
這一幕幕被精準地投放在觀試台的投影石上。
投影石的投影就像第一場比試一般,并不能捕捉到每一個修者的每一場比賽畫面,但關鍵點卻不會錯失。
季明燃與觀妄臻被秦丹娘救下,繼而順利通關的場景被投放得一清二楚。
觀試修者們擊掌歎息:鼎盛宗二人的運氣,真是不得不服!
不僅被救還因此通關,運氣确實逆天,特别是那位小祖宗,縱觀整場比試,可謂沒有比她更走運的人。
感歎之餘,不乏質疑:“這鼎盛中的人也太不厚道了,他們全靠流幻谷僥幸通過,但是偏不告訴人家,不告訴也就罷,還特意阻止同宗弟子告知。”
“你不知道嗎?”旁的修者捅了捅發出質問的修者,“鼎盛宗與流幻谷之間的龃龉,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說得完,不然怎麼流幻谷那位女修出手施救後,何至于被同門罵得一塌糊塗。”
洞悉這背後門道的另一觀試修者搖頭道:“我看她出去之後也會遭到懲罰,沒幫上同門的忙就罷了,還讓鼎盛宗撿了個大便宜!”
發出質問的修者不由好奇探究:“鼎盛宗和流幻谷是之間怎麼了?"
然後被詢問的觀試修者隻莫測笑笑:“自己打探去吧!不然你等坐近一些,看看甲等坐席的那兩名率隊者的反應也就大概清楚了。”
質問修者目光遙遙投向甲等坐席。
甲等坐席氣氛凝重,先是重珏尊者自出手為衆修擋下大乘期攻擊餘波後,便甚少開口,再者其他率隊者們隻一心關注自家參試弟子表現,彼此間并未交流。
當然,若僅僅如此,也隻能說氛圍安靜。
主要還是因為關系跌入到冰點的兩位。
旁的散修或者小宗小派修者或許不知道,但作為率隊者的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宗門彼此間的各種複雜牽扯。
觀試至今,流幻谷率隊者南門泓未曾發表過什麼言論,而鼎盛宗的東東陸真人自打代替季明燃擔任率隊者,也隻曾在鼎盛宗獲勝時宣布消息,其餘時間保持沉默。
直到方才,投影石投映出鼎盛宗二人如何被流幻谷弟子救下,又如何順利通關,最後反水的一幕幕,南門泓突就笑出聲。
他長相本就陰柔漂亮,頗為引人矚目,如今輕輕一笑,更是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輕慢笑意掠在唇角,南門泓懶洋洋地擡起眼皮,慢條斯理地道:“師妹,這就是貴宗教出來的好弟子。”
東陸神情沒絲毫變化,簡短應道:“真人謬贊。”
南門泓輕慢地笑:“你倒坐着住,也是,兩面三刀、忘恩負義的東西,還真是合乎鼎盛宗一貫的風氣。”
東陸清冷眸光隻落向投影石,眼尾都沒挑一下,淡漠道:“比不得南門真人。”
“師妹坐上霖峰峰主之位倒是越發口齒伶俐,頗有幾分大能模樣,真忘記自己原來的樣子了?”南門泓挂在嘴邊的笑意越發意味不明。
東陸眸光專注,隻盯着投影畫面,仿若并未聽見南門泓話語。
她不應答,南門泓浮在嘴角的諷刺笑意不斷擴大,他也未再開口,隻懶洋洋地換個姿勢,繼續觀看起投影石。
說完了?其餘率隊者貌似隻一心觀看投影石,實則偷偷豎起耳朵分神聽二人交流。
确認兩人不再說話,率隊者們把注意力集中到投影時畫面上。
不過眨眼間,季明燃已經重新回到閣樓,進入施救與被救關卡前邁出的左腳感覺才剛落地。
她朝後回頭,觀妄臻也已回到原位,再往兩邊瞧,祝世白與沈輕洛分别依靠在栅欄上,向二人觀望,似乎等待二人出現已久。
這下都回來了,季明燃想。
不止他們,比起進入施救與被施救關卡前,如今閣樓内熱鬧許多,看來進入各類關卡的參試弟子回歸不少。自然,也存有被淘汰的人。
嗖嗖兩下,破空聲相繼在季明燃耳邊爆開。
季明燃回首,望向同樣回歸原地的同層參試弟子。
“沒想到嘛,竟能撐到現在還未被淘汰。”左側深綠錦衣參試弟子收起兩指,略微遺憾攻擊被季明燃躲過。
另一位紗裙女修已揚起五指,熒熒光線自指尖探出,她接話道:“不過也快了。”
季明燃:“這麼評價自己不好吧。”
話畢,她朝後舉起四根指頭,枉顧一切般疾沖向前!
同層參試弟子面露遲疑,動作頓下,警惕戒備。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季明燃數着步數,腳步準确地在第四步停下。
“她又要跑!”紗裙女修醒悟,然而季明燃挂着微笑的臉龐已經再次消失。
身體仿佛被強硬塞進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中飛快翻轉,又突地被彈出。
感覺雙腳着地,季明燃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氣,強迫意識恢複冷靜。
“轟——”震耳欲聾的爆破聲炸裂在咫尺,一隻手趕在氣浪撲來前把她按向地面,季明燃沒有掙紮,順勢倒下,問道:“關卡情況如何?”
沈輕洛匍匐在右,眸眼向上,注意着四周動靜,應道:“挑戰關卡,尋寶物。我趕在其餘祝家人前翻到,順利獲勝,他們想攻擊我,但我騎着小馬,他們沒法跟上。”小馬已經被她收入載有一方小世界的靈器中,關鍵時刻随時喚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