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軍的拳頭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地砸在她身上,王水珠和王水生心疼媽媽,趕緊跑過去拉王鐵軍,結果一人替媽媽挨了一腳。
王水珠被踢得撞倒了木凳,王水生則被踢得撞在了門上。
張桂花聽到孩子痛苦的呻吟聲,兩隻手掌使出全身力氣,牢牢抵住王鐵軍的拳頭,悲憤地質問,“你憑什麼打他們啊?”
“他們是老子生的,老子讓他們死都可以,曉得不?”王鐵軍眼睛瞪得滾圓,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倒是你!你憑什麼要告老子!臭婆娘,你媽賣批的,老子不在家,你還好意思吃肉?”
王鐵軍說着,又用力踢了張桂花的肚子兩腳,
然後像發了瘋似的站起來,端起剛下爐子沒多久的鐵鍋,朝着牆角狠狠地砸了過去。
張桂花吃痛,緊緊捂住肚子,還沒來得及挪動身子,那口油鍋就朝着她砸了過來。
“啊!!!”張桂花驚恐地尖叫起來。
一鍋雞肉油湯,就這麼從頭開始淋了下來,張桂花吓得緊閉雙眼。鐵鍋倒是沒砸到她的頭,而是重重地砸在了肩膀上。
這時,家門口已經圍上來三四個人。
“王鐵軍,開門!你再打,我們就報警了!”鄰居們用力敲門,大聲警告他。
“老子怕個求的警察,不是吹牛逼,老子今天剛從裡面出來!”王鐵軍嚣張至極,哪怕門被幾個人使勁撞,他也絲毫不怕,在他眼裡,該打的女人,就必須得打。
陸易安正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距離王家三四百米的時候,幾聲高亢的哭聲傳了過來,凄慘的聲音一下子揪住了她的心,促使她不得不加快腳步。
等她趕到時,王家門口已經圍着五六個人。
陸易安遠遠地看見這陣仗,心裡一緊,趕忙加快步子,朝着王家跑去。
距離幾十米的時候,隔着人群,她好像看到了王水珠和王水生被兩個大人帶回家,而王家的地上流淌着紅湯,遠遠看去,竟像是血,觸目驚心。
“水生哥哥,水珠姐姐!”
陸易安的呼喊并沒有得到回應。
陸易安心急如焚,跑得更快了,一下子沖到門邊,隔着大人們留出的間隙,似乎看見王鐵軍那個老酒鬼躺在地上。
“讓一讓!”陸易安一邊喊着,一邊探頭探腦地往裡鑽。
站在門口的女人原本還處于震驚之中,被陸易安的腦袋擠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小丫頭拼了命地往裡面擠。
這不是陸家的大女兒嘛,煤礦上出了名的“大喇叭”!
女人反應過來,二話不說,一把抱起陸易安,轉身就往回跑。
“你讓我看看呀!”陸易安着急地大喊,可随着女人的腳步,她距離王家越來越遠。
“有什麼好看的。”女人說着,幾乎是以快走的速度,朝着陸家趕去。
“桂花阿姨是不是又被打了?”陸易安一路上喋喋不休,“你放開我呀,我得去喊人幫忙啊!”
女人沒有理會她,又跑了起來,“今天的忙不用你幫。”
劉秀珍剛收好碗筷,正準備歇會兒,下一秒,女兒就被住在路口的大姐抱了回來。
“媽媽!”陸易安一看到劉秀珍,就委屈地叫了起來,“她不讓我去喊人!”
劉秀珍皺了皺眉頭,說道:“陸安安,你又給老子惹事。”
“她沒有惹事。”女人将陸易安放下,陸平聽到動靜,從裡屋走了出來。
女人神色匆匆,陸平一眼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陸平趕緊将陸易安扯到自己身邊,關切地問,“姐,出什麼事了?”
“你還是先管好你家陸安安吧。”女人盯着陸易安看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我不管,我要去喊人!”陸易安氣沖沖地說,小臉憋得通紅。
陸平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動作迅速地将陸易安抱到裡屋,嚴肅地警告她不要說話,出來時順便把門扣上了。
女人這才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說:“王家出大事了。”
劉秀珍看向陸平,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試探着問,“王鐵軍回來了?桂花姐又被?”
女人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慌張的神色,“不過這次,王鐵軍好像死了。”
陸平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死了?”
“他把一鍋雞肉全部倒在他婆娘頭上,他婆娘被吓得隻能用菜刀防身,眼睛被辣得睜不開,隻能拿着刀到處亂砍,幾下就砍在他脖子上,人當場就沒了。”女人一口氣說完,聲音都有些顫抖。
“啊??”劉秀珍和陸平同時驚得瞪大了眼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吓得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