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雲翎,一個擁有雪白羽翼和淡金色瞳孔的鳥獸人。你的種族以高貴典雅著稱,羽翼能在成年後化為流光溢彩的人形——這也正是你們常被人類捕殺或囚禁的原因。美麗是原罪,尤其當這種美麗可以被占有時。
你清楚地記得那一天。那時你還不會飛,蜷縮在母親溫暖的羽翼下,聽着父親在巢穴外警戒的低鳴。突然,刺目的紅光劃破天際,父親的鳴叫變成了凄厲的慘叫。母親将你推入巢穴深處,展開雙翼擋在你面前。
"别出聲,雲翎。"她最後對你說的話伴随着羽毛燒焦的氣味,"永遠記住——"
然後是一聲爆響,母親的胸膛被能量束貫穿,鮮血濺在你臉上,還是溫熱的。
你僵在原地,看着一個高大的人類男性走進巢穴。他穿着暗紅色的獵裝,銀灰色的眼睛在掃描面具後閃爍着興奮的光芒。當他發現你時,面具下的嘴角翹了起來。
"居然還有隻雛鳥。"他的聲音低沉而愉悅,像在評價一件戰利品,"帶回去養着玩吧。"
就這樣,你成了星際獵人赫利俄斯的"寵物"。
起初,他确實隻把你當個有趣的玩物。一個會發出悅耳鳴叫、羽毛柔軟的生物裝飾品。他在自己的星際飛船"晨星号"上給你造了個精緻的籠子,用最上等的晶石和絲綢裝飾——當然,籠門永遠鎖着。
赫利俄斯最初确實隻把你當作一件稀有的活體戰利品。他用最昂貴的合金打造了那個籠子,欄杆上雕刻着繁複的星際藤蔓花紋,籠底鋪着從織女星進口的絲綢。但籠子終究是籠子。
"看啊,這就是傳說中的鳥獸人幼崽。"他帶着炫耀的語氣向訪客展示你,手指粗魯地撥弄你未豐的羽毛,"等它長大能化形,價值能翻十倍。"
你記得那些訪客貪婪的目光,像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那時赫利俄斯銀灰色的眼睛裡還沒有後來那種令你作嘔的柔情,隻有獵人對稀有獵物的占有欲。
但變化來得比想象中快。三個月後,當你第一次用稚嫩的嗓音完整唱出一段鳥獸人的古老歌謠時,赫利俄斯取消了當晚的狩獵行程。他讓人搬來一把椅子,就坐在籠前聽你唱了整整三小時。
"再唱一遍,小鳥。"他手裡轉着那把殺死你父母的能量槍,語氣卻出奇地柔和,"那段高音的部分。"
你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星際獵人很少能安穩入睡。于是你故意重複那段旋律,看着他的眼皮漸漸垂下,武器從指間滑落。當他終于在你歌聲中睡去時,你第一次認真考慮要不要試着掐死他。但籠門的生物識别鎖閃着冷冷的藍光,你隻能蜷縮在離他最遠的角落,等待黎明。
"唱歌,小鳥。"他常常一邊喝着琥珀色的烈酒,一邊用指尖敲打籠子的金屬欄杆,"唱得好就給你漿果。"
你低頭順從地鳴叫,心裡卻記着他右手手背上那道疤痕——那是父親臨死前用爪子留下的。你發誓有一天要在同樣的位置留下更深的傷口。
但漸漸地,事情開始變得不對勁。赫利俄斯開始不滿足于隻在想聽歌時來看你。他會在深夜處理完賞金任務後,帶着一身硝煙味坐在籠子前,什麼也不說,隻是看着你梳理羽毛。他開始親自挑選你的食物,不再讓機械仆從代勞。有一天,他甚至忘記鎖籠門。
你當然嘗試逃跑。當你撲騰着還未完全長成的翅膀沖向氣閘門時,他輕松地抓住了你的腳踝。你以為會被打死,但他隻是歎了口氣,把你帶回籠子,這次記得鎖上了。
"差點讓我心愛的小鳥飛走了。"他捏了捏你的喙,力道不輕不重,"下次再這樣,就把你翅膀上的飛羽剪掉。"
你在他眼中看到了某種讓你毛骨悚然的東西——那不是對寵物的喜愛,而是更複雜、更危險的情感。那天晚上,你第一次在夢中用喙啄穿了他的眼球。
赫利俄斯開始親自照料你的飲食是在你連續拒絕機械仆從喂食的第七天。你假裝害怕那些金屬手臂,實際上是在絕食抗議。
"該死的小東西,你想餓死自己嗎?"他暴躁地踹開機械仆從,親手捧着一盤星莓來到籠前。這種深紫色漿果隻生長在放射性隕石上,價格堪比同等重量的銥金。
你故意扭頭不理,直到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吧,小鳥。"他居然學着用鳥獸人的方式輕啄食指尖,發出邀請進食的咔嗒聲——雖然發音拙劣得可笑,"吃一點?"
你勉強啄了一顆,然後戲劇性地吐在他昂貴的皮靴上。赫利俄斯卻沒有發怒,反而大笑起來,用手指擦去你喙邊的汁液。
"有脾氣的小家夥,嗯?"他的指尖意外地溫暖,"我喜歡。"
從那天起,你的食物再沒經過機械仆從之手。赫利俄斯甚至會根據你羽毛的光澤度調整食譜,當你換羽期不适時,他暫停了所有賞金任務,整日守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