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逼問道，"别告訴我你對我一見鐘情。"

許明遠沉默了一會，然後從錢包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是三年前周氏慈善活動的合影，站在角落的他，和前排光彩照人的你。

"記得嗎？"他輕聲問，"你改變了我的命運。"

記憶突然清晰起來。那個瘦高的貧困生，你一時興起資助的對象。你驚訝地打量他，三年時間，那個營養不良的少年已經蛻變成眼前這個挺拔的青年，隻有眼睛還保留着當初的神采。

"你...變化好大。"你幹巴巴地說。

他笑了："我努力了三年，才有資格站在你面前。"

那天晚上，你第一次認真聽了許明遠的故事。知道你資助他後，他母親得到了治療，他自己則拼命學習考上S大，同時打三份工維持生計。他還健身、學習禮儀，甚至做了微整形——隻為了能配得上你的世界。

"為什麼？"你不解地問，"就因為我随手幫了你？"

許明遠看着你的眼神讓你新奇："對你來說是随手，對我而言是全部。"

你太少收到别人的感恩了，但你的生活實在豐富，轉眼你就将他忘在了腦後。

這是大學第四年，你掰着手指數着自己"戰利品"的數量——文學院的才子、法學院的辯論隊長、醫學院的校草...整整十一個各系帥哥曾短暫地成為你的男友，又都在三個月内倉皇逃離。你把這當作勳章，在閨蜜聚會上大肆炫耀。

"這次又是為什麼分手？"閨蜜林悅啜飲着雞尾酒問道。

你晃了晃酒杯，回憶上周的情景："那個體育系的，居然敢說我控制欲太強。"你嗤笑一聲，"我隻是在他手機裡裝了定位軟件而已，多正常的事。"

林悅和其他閨蜜交換了一個眼神。你知道她們背後怎麼議論你——"周媛就是個被寵壞的瘋子"、"誰受得了她那脾氣"。但你不在乎，周氏集團的獨女有這個資本。你長相平平，卻有着令人咋舌的家世，足夠讓最驕傲的孔雀在你面前低頭。

"說真的，媛媛，"林悅小心翼翼地問，"你就沒想過...問題可能出在你自己身上？"

你猛地将酒杯砸在桌上，液體濺到昂貴的裙子上。"滾。"你隻說了一個字，整個包廂瞬間安靜。林悅臉色煞白，抓起包包落荒而逃。

看，這就是你的力量。一個眼神，一個詞，就能讓人顫抖。你享受這種掌控感，就像享受那些男孩眼中的愛慕如何變成恐懼。

回到宿舍，你翻出手機相冊，浏覽那些"前男友"們的照片。他們多相似啊——英俊、優秀、最初對你百依百順，最後卻都帶着那種你看不懂的眼神離開。那種眼神讓你憤怒，仿佛他們看穿了什麼你不願承認的事實。

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消息："明天期中考試，記得帶2B鉛筆。天氣預報說會下雨，記得帶傘。"

你皺眉。這類匿名關心持續了整整三年，從大一那場偶遇的雨開始。你知道是誰——許明遠，那個經濟系的高個子男生。起初你以為他隻是又一個被你家世吸引的追求者，但其實是你随手幫助過的一個人，他從不靠近，隻是在你需要的每個時刻恰到好處地出現，像個人形許願機。

第二天，你故意沒帶傘。果然，在教學樓門口，許明遠如預料般出現，沉默地将傘遞給你。這次你沒接，而是直視他的眼睛："你到底想要什麼？"

雨水順着他的發梢滴落，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看你平安。"

"變态。"你故意用最惡毒的語氣說，想看他崩潰的樣子。

但他隻是微微一笑，那笑容讓你再次想起三年前那個慈善活動上瘦弱的少年——那個你随手一指資助的貧困生。記憶中的面孔與眼前這張俊臉重疊，他變了太多，隻有眼睛依舊漆黑明亮。

"你長得還不錯。"你詫異道，"雖然是貧民窟的..."

"是的。"他坦然承認，"我一直想謝謝你。"

你這是第一次感覺他長得帥氣，突然感到一陣興奮。這是個新遊戲——一個欠你恩情的人，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反抗的玩具。你歪着頭打量他："證明給我看。"

許明遠眼中閃過一絲你看不懂的情緒："怎麼證明？"

"做我男朋友。"你宣布道，就像宣布一場死刑，"一個月，如果你能忍受，我就接受你的感謝。"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十一個前任的失敗記錄讓你确信，許明遠也會在三個月内崩潰逃離。但這一次，你想看一個"感恩者"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