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苔将賬冊拍在案幾上:“你當自己是鐵打的?工坊日夜趕工,缺個統籌的臂膀遲早要塌!”
“再者,多雙眼睛盯着那觊觎軟煙羅之人的暗手,也是十分有必要的。這掌櫃,必須盡快敲定!”
紅蘿洩了氣似的垂下肩膀,輕輕歎了口氣:“成,都依你。我這就回房寫告示,把咱們要的條件都列仔細些。”
桃源客棧裡,侍從楓眠一邊輕撫言莫謙後背,一邊聲音帶着哭腔道:“公子,您就不能好好愛惜愛惜自己身體嗎?非得成天東奔西走,然後又毒發,讓小的看着實在揪心得很。”
剛剛服下清心丹的言莫謙,痛苦的閉上雙眼,任由楓眠在自己耳邊唠唠叨叨。
随着時間的流逝,他終于逐漸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剛剛他又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次。
“這樣不行,我一定要上老妖婆那裡把解藥偷出來!”楓眠咬牙切齒道。
言莫謙緩緩睜開眼,“那也得等回了衍京城再說。”
“公子,不如我們即刻就啟程回衍京。這客棧人多嘈雜,不利于您休養,我們還是早些回衍京吧!”楓眠央求道。
言莫謙自嘲的輕笑一聲,道:“回了衍京又如何?解藥你當真能偷得出來?與其困于那牢籠,不如逍遙在這天地間來得自在!”
“公子!”楓眠心疼地喊道。
言莫謙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正在這時,鶴言從外面進來,看見屋内情形,心中頓時一慌,“公子這是又毒發了嗎?”
言莫謙強撐着身體站起道:“死不了!我讓你追查的事情可有進展?”
鶴言點點頭道:“這批貢品原本就是由翀昭使臣親自押運的。一個月前…”鶴言的聲音悠悠回蕩在不大的空間。
蕭寂的烏鳴山籠罩在霧氣之中,幾輛馬車組成的貢品車隊正沿着蜿蜒山道緩緩前行。
翀昭使臣風懷遠端坐在首輛馬車内,望着車窗外陡峭的山壁,心中隐隐不安。
這批貢品是翀昭王為示誠意進獻給莫煌朝的稀世珍寶,其中更藏着一份關乎兩國邦交的密函,容不得半點閃失。
“大人,前方是子埜崖,道路狹窄,需得小心。”副将陸川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風懷遠掀開錦簾,隻見前方山道僅容兩車并行,兩側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山風掠過,卷起陣陣腥甜氣息。他下意識按住腰間配劍,暗令侍衛提高警惕。
就在車隊即将通過子埜涯時,一聲尖銳的呼哨劃破寂靜。數十支箭矢如雨點般從兩側山崖射下,瞬間穿透馬車車篷。
風懷遠眼疾手快,抽出佩劍擋開兩支箭,卻見身邊侍衛紛紛中箭倒地。
“保護貢品!”他怒吼着沖下車,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瞳孔驟縮,數百名黑衣劫匪如鬼魅般從山林中湧出,每個人眼中都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戰鬥在瞬間爆發。孟川揮舞長刀,護在風懷遠身前,刀鋒過處血花飛濺。
然而劫匪顯然早有準備,他們配合默契,手中兵器招式狠辣,竟是訓練有素的模樣。
風懷遠越戰越驚,這些人絕非尋常山匪,倒像是......他不敢再想下去,揮劍劈開逼近的劫匪,朝着裝着貢品的馬車退去。
“殺了使臣,搶了貢品!”為首的劫匪身披玄鐵重甲,手持開山斧,一斧劈碎擋路的馬車。
風懷遠奮力抵擋,卻被對方震得虎口發麻。
孟川見狀,猛地撲上來替他擋下緻命一擊,胸口被斧刃洞穿,鮮血噴湧而出。
“大人快走!”孟川用盡最後力氣将風懷遠推開,自己卻被劫匪亂刀砍死。
風懷遠紅了眼眶,揮舞着染血的長劍左突右殺,卻見身邊侍衛一個個倒下。
當他終于殺到存放貢品的馬車旁時,卻發現馬車已被劫匪控制,幾個黑衣人正将貢品往麻袋裡塞。
為首的劫匪獰笑着摘下兜帽:“風大人,得罪了!翀昭王的心意,我們就笑納了!”
絕望之際,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龐威镖局的镖隊正巧經過,看到這慘烈一幕。
龐威皺起眉頭,本不想多管閑事,卻見劫匪将目标轉向了自己的镖車。
“找死!”他冷哼一聲,抽出腰間軟劍,帶領镖師們沖入戰場。
劫匪顯然沒想到會有援軍,一時間陣腳大亂。龐威劍法精妙,所過之處黑衣人紛紛倒下。
為首的劫匪見勢不妙,揮斧朝龐威劈來,卻被龐威側身躲過,反手一劍刺穿咽喉。其他劫匪見狀,頓時作鳥獸散。
戰鬥結束,烏鳴山屍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