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來……會使劍的嗎?
陸棄面露兇相,餘光瞥見那姑娘緊緊地攥住時一的袖子,一股更莫名地煩躁湧上心頭。
“諸位也看見了,我兄弟二人也算有些修為,那老神棍說五日之内涿州會因洪水覆滅,純屬放屁。”
時一還是第一次聽陸棄說這種有些類似市井髒話的話語,對比之前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死德行,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如果諸位相信我兄弟二人,大可給我們一些時間,十日之内,我将給諸位一個答複。”
時一一呆,再次想起蛟龍強橫的能量場,忍不住一扯陸棄:“你瘋了?!”
陸棄壓低聲音:“我剛剛感覺到一些東西,不确定對不對,但基本八九不離十。”
“那你也……”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角落裡的一聲質疑打斷:“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萬一五天後真的發了大水,你這些空話值幾條命!”
“就是就是!”
“妖言惑衆!”
“不如讓他把那個小白臉留下來,綁在祭台上,五天後如果真的發水,就讓那個小白臉獻祭!”
“對!”
“……”
時一癡呆臉:小白臉?誰?我嗎?
陸棄聽聞後,眉眼一冷,瞬間殺氣四溢:
“你們找死。”
眼見一言不合兩夥人又要吵吵嚷嚷地打起來,時一感覺自己本來就已經被砸腫了的頭好像又大了一圈。
“……你們,都給我閉嘴!”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先是一步上前,直接給挑事的男人搡得往後推了三步,而後手肘回重重撞向陸棄持劍的右手,陸棄怕不小心傷了他,慌忙地把劍往回收了一下。
“你,把你那把破劍給我收回去!”
陸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盯了時一半天,好半晌,才“噌”一聲收劍入鞘。
随後他後退一步,像是受了什麼大委屈似的,跟在時一身後不吱聲了。
時一現在也無暇顧及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情緒了。他咳了兩聲,提高音量,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
“大家聽我說!”
“你們也能看出來,我師兄弟二人并非凡俗之人,我師弟較我,确實更有修行天賦,在治理水患方面,也比我更能發揮作用。”
“但是!”
“我們師兄弟功法相輔相成,我若不在師弟身邊,師弟無法将那河中作亂的怪物一擊斃命,反而激怒了那妖怪,那五日之後,便當真是涿州覆滅之時!如若諸位真的想解決水患問題,還需讓我兄弟二人一同前去。”
時一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據,人們面面相觑,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時一擺事實講道理之後,又開始動之以情了:“我也明白諸位在如此嚴重的水患面前難免驚慌,但‘河神娶親’并非長久之計。諸位家中,有女兒的、新婚還沒有孩子的,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未來真的有一天,自己的妻女也被選成‘河神的新娘嗎?’”
“你們能保證,自己永遠置身事外嗎?!”
話音剛落,人群中傳來幾聲并不明顯的抽泣。
而剛剛用果子狠狠地砸了時一頭的那位老婦人則滑坐在地上,一滴晶亮的淚水無聲無息地流過溝壑縱橫的臉頰。
時一明白這番軟硬皆施已經發揮了作用。他一片沉默中悄悄轉頭問陸棄:“你真能解決那條蛟嗎?十天?”
陸棄悶悶地“嗯”了一聲。
時一轉過頭:“十天,隻給我們十天的時間,我們會給諸位一個交代的。還請諸位,相信我們一次。”
人群中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人再去拉扯穿着嫁衣的小姑娘。
人們的态度終于開始松動、軟化,他們開始沉默的散去。極少部分執拗地要把小姑娘丢進江裡的人,沒有了别人在背後支持,也孤掌難鳴。
時一一直緊繃着的肩膀終于慢慢松弛下來,情況穩定後頭頂的鈍痛就愈發明顯。
他忍不住擡手觸碰了一下,卻被生生疼得一激靈。
身後探過來一隻手扳過他的身體,在時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他已經腫的的位置。
“嘶——”
“忍一下。”陸棄聲音硬邦邦的,動作卻是截然不同的溫柔。他手掌按在時一的患處。時一隻感覺紅腫的位置微微發熱,卻慢慢地不疼了,人也精神了好多。
陸棄幫他治療了一會兒,移開手認真看了看:“想要完全好,還要一段時間。”
“沒事,不疼了就行。”時一的目光越過陸棄看向了陸棄身後的小女孩。剛剛時間倉促,他還是終于有時間仔細去看她。
那女孩确實長得漂亮,明眸皓齒的,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火紅嫁衣也是出落得清麗動人。
見他看向自己,小女孩上前一步:“多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沒齒不忘,若日後……”
等等等等,這不對!
眼看着陸棄的臉色越來越黑,時一突然明白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彌天大錯。
這……操了,他是不是搶了男主在妹子面前露臉的劇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