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信看着他:“你生性敏感,表面上膽小怕事,可這樣下毒的人隻有你,符合你的性格。”
隻有這樣的性格才會想讓所有可能接觸過敏什背包的人都被懷疑。
如果所有人都被懷疑下毒,那麼就不會刻意鎖定他了。
可答案就是如此的簡單。
“……”春山正想開口辯駁時,郁子信的目光掃了過來,那雙淡綠色的眼眸死死盯住他。
被這麼一盯,春山說不出一個字,甚至覺得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有種無處遁形之感……郁子信他究竟是什麼人。
祀一的神情疏離如故。
他很清楚春山若是别人的刀也查不出其背後的人,即使逼迫春山也沒有用,想殺他的人可能是聯邦高層。
隻是他還是沒有想明白郁子信的出現。
假設他進入軍銜考核是有人授意的,那麼極有可能郁子信就是這個人派來“監視”他的。
而他一路都在判斷這個假設的可能性。
有人讓他直接進入軍銜考核,也有人想解決他,而這兩方勢力都是聯邦内的人。
“你還不承認。”郁子信将手裡捏着的核彈槍擡起。
春山死瞪住他,嘶吼着:“郁子信,你要幹嘛?!!”
祀一也頓時回眸看向郁子信。
郁子信将核彈槍安全栓的部分暴-露于他二人的視線中:“你還想狡辯嗎?”
“你将毀了安全栓的核彈槍給他,他若在任務時開槍,核彈頭走不出彈道就會爆炸,你想以此設計他死于‘意外’。”
春山的頭越來越低,他渾身顫抖得厲害,至此不敢再狡辯一句。
祀一錯愕地盯着春山,過了一會兒又看向郁子信。
此刻他的臉上隻是比之前多了幾點茫然,但仍然沒有憤怒,仿佛他已經習慣了。
“你該不會要說是搭妄指使你的吧?”郁子信可沒打算放過春山。
春山的腿向後退了一小步:“郁子信你别忘了我們一直被其他組的幹擾器幹擾……那些東西可不是我放置的。”
“這麼說你承認了?”郁子信上前幾步拽住春山的手腕,“你可知道殺人未遂是怎麼判的?”
春山顫聲答:“情節尚輕者五年,你放心考核結束後我自行領罰。但是恕我無法告知您誰派我來的。”
郁子信一拳打向春山的下颌。
春山捂着嘴:“你想讓我指認誰?敏什,還是敏什的好友黎川?我如果亂說豈不是再多加一條罪名!但我明确告訴你幹擾器不是我自導自演,别的組的人也有想我們組死的人,别忘了除了聖第迩,搭妄傷得更重!如果幹擾器成功,我們救援不及時,搭妄就沒了。”
郁子信冷靜下來,此時他隐約察覺到春山要殺聖第迩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
郁子信:“是黑-幫?還是雇傭軍團?”
“你……”春山臉上的表情已經告知郁子信答案了。
郁子信扯了扯衣領,一場白費力氣的問訊。
看來春山隻是接了黑-幫或者雇傭軍團的單才想殺聖第迩。
他的目标錯了。
郁子信淡綠色的眸逐漸恢複正常,他一擡手将安全栓已毀的核彈槍扔遠了,臨離開時斜看了一眼如木樁般杵在那裡的銀發少年。
祀一感受到目光,也看到那人留給他的背影。
停了一會兒,他才跟了上去。
春山看着少年遠去的身影,至始至終少年沒有對他說什麼,哪怕是質問他為什麼要接買-兇殺人的單。
很正常,一切對祀一來說都很尋常。
曾經祀一也接過雇傭軍團轉接糧油的單,和買兇殺人的單相比,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生存,是人類的第一要義。
此刻,祀一更在乎眼鏡鏡片上那些冰冷的數字。
天就快亮了。
等祀一趕到的時候,隻見三個巨大的蚣型生物盤旋于冰山之上。
二組的人分散站在冰地的東西南三個方位,隻是當祀一和郁子信相繼出現的時候,衆人的目光才向這一處彙聚。
祀一的注意力全在怪物身上,并沒有回看他們幾人。
祀一注意到了從北面,也就是三個巨型怪物身後方移動的一個黑點。
是敏什。
祀一皺了一下眉。
作死。
若是能靠偷襲打死怪物,二組的人豈會在此耗費這麼長時間。
祀一看向郁子信的方向,問道:“是什麼怪物,有相近資料嗎。”
相近的資料是指過去有沒有出現過同屬性類似的怪物。
“錄入系統的資料裡,沒有近似物種提示。”郁子信走過來,在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你知道這些怪物是從哪裡來的嗎?”
還好沒有開隊内語音,如果隊友聽到他二人在此閑話,一定得氣得翻白眼。
祀一皺眉:“不是畢星人的實驗室?”
一直以來,或者說從和畢星人大戰以來,人類都認為這些怪物來自畢星人的實驗室。
而現在,郁子信卻告訴祀一:“就在幾個月前,第三實驗室破譯了這些怪物的基因密碼,它們被命名為奴吉克,擁有獨特克系基因的物種全都被稱作奴吉克,它們的文明叫奴吉克文明。
“聖第迩,現在必須承認它們是本來就存在的,它們不是被畢星人的實驗室創造的,但它們卻被畢星人改造的隻留下了最原始的基因文明……何其可悲。”
被奴役,被改造,如動物一般繁殖,圈養,隻剩下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