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一抿着唇,漆黑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慌亂,這絲慌亂沒有被理性壓住,像是脫了缰,當捕捉到這一點時,祀一自己都覺得心驚。
而他的神情全被百布齊盡收眼底。
百布齊的聲音比之前冷靜了許多,他看着祀一的目光也變得複雜:“如果被聯邦軍艦申請dna樣本檢測,隻有三種可能,前兩種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了解過你之前是太空編制。”
“一是使用過成瘾毒物默然基因已經改變了,二是改造人。”祀一看向百布齊,“三呢?”
祀一記得他考太空編制的時候星際國際法規裡是這兩條,當時并沒有第三條。
他既沒有使用過毒物,更不是什麼改造人。
那就是說他們懷疑他是第三種可能?
百布齊卻一改之前的親和态度:“無可奉告。”
祀一壓低眉,唇角漸漸下壓。
百布齊見他沒有追問,又不禁擡頭打量起他。
過了幾分鐘,百布齊摸着下巴低喃着:“我的直覺,是他們搞錯了。”
祀一:“你是什麼意思。”
百布齊朝他走過來:“昨天來帶走你的軍艦系統的人是誰?”
祀一見百布齊神情比之前嚴肅許多,此刻終于從他身上那種外科醫生才有的肅殺冷氣。
“他應該和郁子信認得,身高一米八三左右,身材瘦削麥色皮膚,鼻梁上有一粒痣。”祀一答道。
“……果然是顧野。”百布齊卻是一把捏住祀一的下颌,左看右看,他盯住少年的眼,好一會兒,他壓低聲音道,“這次一定是他們搞錯了,你不可能是。”
究竟不可能是什麼?
祀一咬牙,一使力下颌掙脫開百布齊的手。
明知道百布齊不可能透露什麼,祀一多少有些不甘心。
不知過了多久,祀一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眯起眼:“那你監視ARS,是否也是因為這第三種可能?”
他一瞬不動的死盯住百布齊,将百布齊臉上微妙的變化全記在心裡。
直到百布齊提起地上的藥箱倉皇離開。
祀一深邃的眸變得深沉而複雜。
他下意識地跟上百布齊,卻沒有直接追上去。
真的還有第三種可能嗎?
人類的dna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
越往極地更深處而去,氣溫驟降。
祀一回想了一下第二階段任務内容,可這一路為什麼沒有遇到怪物,他跟着百布齊,百布齊跟着的是ARS,與其說是百布齊精準的避開怪物,不如說是ARS避開了怪物。
祀一仔細回想一下第一階段與ARS不多的幾次接觸……也談不上有接觸。
那個人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仔細想想,兩次與二組的人相遇,甚至沒有與ARS有眼神交流。
祀一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前方突然傳來的巨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向前跑了一會兒,直到看到三四百米開外百布齊的身影,他微松了一口氣。
鏡片上顯示他們已經在“極地深處”了,可所謂的極地深處根本沒有概念,更沒有地圖可以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