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信的語氣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冷厲:“四分之一休戰期未滿,任何秘密行動都會讓對方誤以為是開戰信息,況且聖第迩身份特殊。”
他不相信傅辰想不到這些。
傅辰肯定想過。
可是為什麼?
祀一忽然走上前去,他伸手拿過傅辰剛才放在桌上的那張照片。
是一百多年前虛彌一度全體一百五十多名将士的合照,這應該是聯邦機密,估計這張照片聯邦博物館都不可能有備份。
他沉默的看了許久,直到将照片放回原位。
當他再開口時他沒有看他二人,他隻是淡淡問道:“虛彌一度小型飛艦上還有能使用的系統嗎?”
隻是他這一問,讓他二人都不再平靜。
他們聽懂了他的意思。
郁子信對傅辰的方向快速一瞥,而傅辰已轉身向這間房間裡另一扇漆黑的大門走去。
時間已經過去一百年,而虛彌一度小型飛艦有可能是四十年前啟動返航。
如果系統還能使用,那麼虛彌一度小型飛艦将是人類第一個以這種方式“打入”畢星人内部的飛艦。
一切的起因隻是因為畢星人不在乎死人。
而它們為什麼攔截,也許是想研究死掉的寵物……
作為當初臨時想出的聯邦機密,也失聯四十多年了,也有可能是聯邦并沒有安排人員跟進。
很快傅辰回來了,他走到祀一面前,仿佛是在特意告知他:“虛彌一度是獨立系統,目前可以說是無人監控狀态。”
答案和祀一最壞的設想一緻。
也許聯邦當初創造虛彌一度就沒有指望它能回來。
又或許創造它的人希望它消失在茫茫宇宙裡,也不再受到地表的控制,所以根本沒有安排人員跟進。
那麼四十年前虛彌一度失聯也似乎說得過去了。
“可以……讓它去。”祀一恍然想到什麼。
“嗯?”郁子信看向他。
傅辰也饒有興緻地打量着他。
祀一:“那個臼量子,讓它去。”
郁子信疑惑地問:“是什麼?”
祀一看到郁子信的表情,心裡似乎松了一口氣,他側眸看向傅辰,見對方依然盯着他,他皺了皺眉。
難道那次西海地下城用雪花納米箔試探他的人,也不是傅辰?
祀一:“聯邦應該從西海地下城帶回來一個臼量子系統,可以讓它試試。”
“我想它應該經曆過一百多年前的聯邦也應該熟悉那個時代各大系統操作,說不定與虛彌一度的系統有某些契合的地方。”
“你是說你在西海地下城遇到了一個系統?”郁子信大概是聽明白了,“那個系統現在在聯邦?”
祀一:“可能吧。”
郁子信問傅辰:“能否緻電聯邦實驗室。”
一刻鐘後,傅辰回來了:“你說的臼量子系統的确被帶回了聯邦,現在在聯邦第五實驗室。你如果想使用,我可以找人安排。”
傅辰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少年手中那張紙上,那是他剛才交給他的,能讓他回SS4空間站的憑證。
“那麼你暫時不能回SS4。”
傅辰希望他能先幫忙處理虛彌一度的事。
祀一淡漠一笑,“我很好奇,長官是否一開始就認為我能解決這件事,這又是為什麼?”
從踏進這裡,傅辰似乎是認定他一定能幫忙解決這件事。
實在奇怪。
“人類在太空中出生且長大的孩子并不多,當你以突然爆火的方式出現在聯邦面前,他們知道你時,就在想你的特殊性,而後會有人不斷的試探你甚至挑戰你。”
即使傅辰說的坦蕩又直白,祀一還是确定了,西海地下城内對他用雪花納米箔的人是他。
所以方才提到那個臼量子系統,與第一次聽到的郁子信相比,傅辰的神情過于平靜了。
從進入這個房間,他們第一眼對視,祀一就感覺到他們見過。
而傅辰也并沒有刻意想隐瞞或抹除什麼。
“有很多事情我無法直接去做,我需要一個幫我做事的人。”他依然是慣有的娓娓道來的語氣,可是他的目光如炬,深沉且複雜。
祀一明白了,這也是當他能回SS4空間站的時候并不怎麼開心的原因。
“我可以幫你做事,但我必須得搞清楚。”
“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二人的牽系是從五年後到五年前。
如果難逃宿命,他将選擇消除所有模糊,将問題剖開。
郁子信注意到,他問的是想要什麼,不是想要做什麼。他擡眼看了看少年,又看向多年好友。
仿佛此時此刻,兩人都變得如此陌生。
而傅辰隻是微轉眸看過來,笑道:“我得帶他去第五實驗室一趟。”
“所以你現在放心把他交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