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又一圈,看得程楚秀心驚,但不願追落,直接從體内運出曾降服的豹妖之力,随其飛跑而去。
為了将妖力用處最大化,程楚秀幹脆直接施出異形咒,高大人形化為雪豹,窮追不舍。
本來想将身後之人吓退,見如此,前面也不再裝了,直接化出真身,瘋狂竄去。
狐狸終是敵不過豹子,半晌,距離越拉越小,程楚秀撇去豹身,降服咒蓄勢待發。
即将打到狐妖身上之際,它卻猛地扭身,随後嚎叫一聲,尾腺處噴出一團粉霧,迷了程楚秀的眼睛。
細小顆粒順着鼻腔,鑽進了喉嚨,嗆得他隻得慢下速度。
粉霧氣味香濃,樹林之中,程楚秀開始辨别不清方向,身體軟綿起來。他重重搖了搖頭,想擡頭呼吸,卻發現四周顔色,異常豔麗。
随之,大腿根處傳來燥熱,他眼瞳猛地一縮,心中生出一股沒由頭的羞恥感。
想跑出粉霧,但軟綿的身體無法拖動,天旋地轉,眼前的粉色變為黑色。
再睜開眼時,他已然回到了張士德的宅院中。
窗外漆黑,應還未過轉日。
程楚秀讷讷地盯着天花闆,身子仍輕飄飄。
蓦然,眼前映入一道美景。
“你醒了?”花意清探頭道,“沒事吧?”
“沒事……”程楚秀閉口不談,手肘撐床欲起身。見狀,花意清連忙上手,拖着他的後背将其扶起。
她身上的淡香與突然的肢體接觸,令那燥熱烈燃,随即直沖向上,程楚秀忍着顫抖,朝床後挪了挪。
起身後,才看到譚靈川和李馥安也在。
“你沒事就好,”譚靈川微笑着松了口氣,“你跑得真快,我們都沒追上。”
“我暈過去多久了?”程楚秀摸了摸額頭,試圖轉移一下注意。
“我們追上你時,你已經在地上了,”花意清順勢挨着他坐下,“大約半個時辰吧。”
半個時辰了,暈倒前的異樣并未消散,甚至因她的觸摸與貼近,燥熱還在沿着腿根亂爬。
他重重呼吸幾下,看了眼面前兩個無關人士,心中急想這倆人為何還不走。
身旁的淡香再次襲來,花意清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還好,不燙。”
眼中的豔色再次變濃,程楚秀驚乍躲閃,别開了頭。
還以為對方嫌自己手涼,花意清撇了撇嘴,放下了手。
雨勢漸小,面前二人剛想辭别,譚靈川卻突然停住,開始側耳傾聽。
“你站那幹什麼呢,”程楚秀沒好氣道,“快回去睡覺吧……”
“等等,”譚靈川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頓了頓,随後眼睛一亮,“有人在吵架!”
“那你就趕緊出去,聽聽他們在吵什麼,不好嗎?”程楚秀難受得直用指甲扣着手心。
沒聽出話中不滿,譚靈川認真思索一番,随後蹙眉道:“偷聽别人說話,這不好吧……”
“……”程楚秀已然說不出話來,脖子泛紅。
李馥安卻是認真道:“是誰在吵架?”
譚靈川仔細聽聽:“好像是張工正和他家二少爺。”
“能聽清楚在吵什麼嗎?”李馥安有些驚奇,這人耳朵着實靈敏,隔着這麼遠都能聽見聲響。
“雨聲有些耽擱,不然我能聽見。”譚靈川搖了搖頭。
吵聲漸漸揚高,止不住花意清和李馥安的催促,譚靈川還是偷偷摸了出去,聽聽二人到底在吵些什麼。
回來後,譚靈川繪聲繪色,一人分飾兩角,動作頗具感染力,将父子二人的争吵一字不漏地學了回來。
“再看看你,一個個都遭難了,你還有心情到處閑逛撩撥呢!”
“這是他們不小心,同我又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你以前一直同他們混在一起,下一個輪到你怎麼辦!”
“行了,您就不能盼我點好!”
“誰讓你先做那事的,不知怎的就招惹到了狐妖!”
“她跟狐妖能有什麼關系,爹您就别多想了,求求您了……”
……
彙報表演完畢,譚靈川鞠躬謝禮,花意清毫不吝啬地鼓掌捧場:“好,好啊,聲情并茂!動作到位!”
“多謝,多謝。”譚靈川赧然一笑,又坐了下來。
“謝你個頭啊,”李馥安毫不客氣道,“你又沒進屋,怎麼會看到他們兩人的動作?”
“啊,這個啊,”譚靈川撓頭笑笑,“這是我自己設計的小巧思。”
“……”程楚秀看着面前兩人,隻覺聒噪,甚至有種想起身将兩人丢出去的沖動。但他現已幾乎無法起身,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靜等二人自己離開。
商量了一番明日的追擊規劃後,他們終于離去。
大門一關,隻剩兩人。
程楚秀頓時放松下來,朝床沿挪了挪,欲言又止地看着忙碌的背影。
“明日尋街打探,你可不能再賴床了,”花意清邊說,邊收拾換洗衣物,“聽到沒?”
見不回答,她皺眉扭身,這樣一看,她終于發現了程楚秀的異樣。
“咒又發作了?”
但他卻搖了搖頭。
也對,是與以往不太一樣。花意清不由細細看去,發現他的表情,竟有些許媚相。她突然想到,便問:“狐妖對你做了些什麼嗎?”
見她差不多猜到,程楚秀隻好實話實說。
“等等,我去看看怎麼一回事。”花意清連忙跑去翻百妖冊,找到了狐妖一頁。
“粉瘴可令迷幻者周身現虹光,若未行雲雨則……骨如蟲噬,嚴重者喪失五感之一……”花意清聲音越來越小,燭光之下,映着一高大人影,似在試探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