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狐妖突然在這個時候将他們囚禁于此?
程楚秀隻瞥了張士德一眼,沒有回話。
一個眼神,花意清就已明了。看來,解決掉兒子,現在又來解決父親。
瞬間,她想起方才在門口翻閱的《百妖冊》。既然狐妖喜愛“細細品味”,是否也是說明,它們對原身的記憶,并不是瞬間就能記起的?
也許,每個記憶,都會随附身時間的長久而慢慢顯現。
就是這樣,狐妖殺人的時間才會有所間隔。
花意清的眼光投向對面的張士德,那本老實本分的面孔,此時竟有幾分奸詐。
看來傷害少夫人的事,他也有份。
“狐妖喜愛藏躲,”夜月離看着門前二人,突然開口,“要盡快找到它,不要讓它來反過來找你們。”
“你們?為何你總是這般事不關己的樣子?”程楚秀忽略了夜月離前面所說,不可置信地輕笑一聲,“怎麼,它就不會攻擊你,難道,你不是活物?”
天花闆猛然轟隆一聲。
“快到時間了。”夜月離穩坐如山,隻提醒道。
“阿離兄,你怎麼會知道……”花意清上前一步,好奇道。
“有所聽聞,”他似不願多言,“它就在此處。”
程楚秀皺了皺眉頭,松開了拽着張士德的手,後者如軟蔥般搖搖晃晃。
他大步上前,怒道:“有所聽聞?既如此,你還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夜月離擡眼,“規則已經告訴你了,有這功夫,狐妖興許已被找到了。”
“那若沒找到它,或是被它找到呢?”花意清走上前,輕輕握住程楚秀冰涼的手,将他向後拉了拉。
隻是輕握,但程楚秀竟感受到了安撫,甚至下意識地想更加生氣一些,這樣,那手便會更緊一些。
“找到它,便可正常流程與之對抗;被它找到,它便能偷走你的力量,讓你無法再與之對抗。”夜月離道。
見他知道的如此清楚,程楚秀壓了壓方才的怒火,扭頭瞧了瞧抱在一團瑟瑟發抖的人,他又問:“既如此,我們該怎麼找到它?”
夜月離言簡意赅:“不知道。”
“你……”程楚秀握了握拳頭,随後想了想,不再浪費時間,開始在大廳轉圈,找尋可疑之物。
可這聲音明明隻從天花闆傳來,就算是搜遍了各個角落,似乎也是白費功夫。
同樣這樣做的花意清無助地擡頭望向天花闆,語氣請求道:“阿離兄,我們一起找吧。”
夜月離倒是幹脆:“我已答應了張工正,無論何事,都要照看窈窈小姐。”
花意清無奈地蹙起眉,扭頭再看那張工正,正軟綿綿地倚坐在門前。
求助無望,花意清便仰着頭朝漆黑的天花闆望去,可在亭内繞了幾圈,仍是不見狐妖蹤影。
廳内也沒有小房,不知它還能藏到何處。
“大師……”尋找之際,門前一家仆聲音簌簌道,“您們剛才是說,要找到狐妖……是嗎?”
“是。”花意清扭過頭,答。
那人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指,“那我……好像找到了。”
“它就趴在我背後。”
他胸前攀着一隻指甲奇長的手。
“别動!”程楚秀立即打出降服咒,可家仆的身後之妖卻找到了掩護,濃黑的長發如瀑布落下,直直纏住了告狀的家仆。
周邊頓時驚聲尖叫,一同散了開。
黑發開始纏繞,如繭纏絲,将自己與那人一層層裹住,令其發不出一點聲音。
此時的術法咒,無論是上等還是上上等,都如隔靴搔癢。
待黑發完成纏繞,霎時化作一灘黑水,流進地縫之中。
“……”花意清眉頭緊跳。
看來狐妖,不僅是想要張工正的命,也是要準備滅口了。
似如夜月離所說的,時間已到,前後大門轟然打開。
“狐妖,我們剛剛已經找到你了,”花意清壯着膽子喊道,眼睛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你該現身了吧!”
嬌嗔的笑聲就在耳畔,“你們沒找到。”
“所以,現在該你們藏,我來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