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滅門了?”晏羽南不可置信。
老丈道:“怎麼不是?!收留了一晚上那些惡人,不僅連女兒被人家帶走,就連家裡人也都被殺了!”
晏羽南奇道:“竟沒人管這事兒?”
老丈一聲歎氣,“誰管呢,據說死法非常可怕,好像是都被砍了頭。砍頭啊,十惡不赦的人才會被砍頭啊。”
甯飛星想着,這村子十分偏僻,想來鄰村也是如此,距離城鎮山高水遠,再加上死狀凄慘,村裡人恐怕都沒有報過案,官府的人自然也就無從知曉了。
而且,還是滅門這種慘案,足以想見,犯案者是多麼的窮兇極惡,官府,恐怕就算要管,也是有心無力。
“秋月走後,孩子他娘就日日哭,盼着秋月捎個口信回來,可自從知道了鄰村這件事兒,我們就估摸着,秋月恐怕也……半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啊,造孽啊!”老丈再次提到小女兒秋月,強自憋回去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那請問,這半年來,你聽說過還有其他女孩失蹤的事情嗎?”面對老丈的悲痛,甯飛星盡管心中有些不忍,可他到底見多了這類事,還是保持着冷靜,并未向晏羽南那樣吃驚不忍。
就像是一個人再多愁善感,可若是總看到這類悲傷的事情上演,大約也就很難再感同身受了。
老丈聽到這個問題,搖了搖頭,“孩子娘自從那之後就瘋瘋癫癫了,我也很少去城裡賣貨了,大女兒也很少回來,我也就沒聽過這種事了。”
夜色漸濃,甯飛星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了,就點頭表示要休息了。
農戶家裡還有一間空屋,陶進十分體貼讓兩位姑娘睡下,他和甯飛星打算徹夜打坐,稍事休息便可。
這樣安排,甯飛星也無不可,在天玑山修煉的時候,他可以整夜不睡,依然神采奕奕,現在下了山,需要留心的事情很多,晏羽南又沒什麼經驗,陶進和他一同打坐守夜,也是合理的選擇。
“三師兄,那……那麻煩你……們了。”一向都行事爽快的晏羽南竟然有些害羞,隻要一想到這是她頭一次和三師兄徹夜待在一起,她就忍不住雙頰泛紅。
陶進感慨搖頭,“唉,女大不中留啊。”
“你胡說什麼!”晏羽南面對這個二師兄就沒那麼客氣了,她杏眼睜圓,柳眉倒豎,“爹總說你愛胡言亂語,我還不信,這麼一看,二師兄還是修閉口禅比較合适!”
“閉口禅?那可不行,我這麼英俊潇灑,若是不能開口,該有多少女孩子傷心落淚啊。師妹,你不稀罕我,可有的是人稀罕我呢。”陶進混起來的确頗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氣質。
“好了,初七都睡下了,你也快睡吧,明早趕路你可不要叫苦。”甯飛星難得有了點笑意,像個和事佬一般,哄着師兄師妹快些休息。
他瞄了一眼躺在那裡不參與他們談話的初七,心裡想着,該如何處置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孩兒。
可疑是真的可疑,但是瞧她現在,像一隻淋了雨勉強找到草窩的野貓一樣,隻會窩在牆角處酣睡,連睡姿都是一副背對人蜷縮起來的姿态,又有幾分可憐。
“現在就睡?太早了吧”晏羽南抗議,但同時說話的聲音也低了幾分,似乎是怕吵醒已經進入夢鄉的人。
甯飛星端坐在草席上,眼睛已經閉了起來,聞聲道,“你不睡,那你倒是說說你想幹什麼?”
晏羽南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隻是覺得頭次下山,她得做出點成績來,要父親刮目相看,可是下山以來,一直沒碰到什麼事情,今天好不容易出了事兒,師兄們卻一點不着急。
現在難道不該徹夜追蹤魔宗的人,殺進他們的老窩,殺個你死我活嗎?
“我記得咱們是一路向西走,不是有好多魔宗的領地嗎,依我看,那些失蹤的女孩子,十有八九就是被這些家夥抓走了,咱們直接殺過去不就好了。”晏羽南主張殺他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在魔宗裡找到這些女孩子,不就人證物證具在了嗎。
陶進點點頭,開口道:“師妹啊,你說的很有道理啊。”
晏羽南得意一笑,還沒開口,就聽陶進接着道:“那我請問,我們隻有區區三個人,你打算怎麼殺過去呢?魔宗的領地,恐有魔将鎮守,你覺得我們殺過去,能毫發無傷嗎?”
“那又如何,咱們下山懲惡揚善還怕受傷嗎?!”晏羽南大義凜然,“我下山,就已經做好了受傷的準備,無論如何,這次的事兒我管定了!”
“我和你三師兄也沒說不管啊。”聽了師妹的話,陶進頗有些膽戰心驚,師父把師妹交給他們,存的是什麼心,當然是要護她周全的拳拳父愛之心啊,可師妹倒好,竟然一頭熱血橫沖直撞,陶進隻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