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驟然騰起一股大火,直沖着初七原來站的位置奔來,燃燒的火焰氣勢駭人,幸好初七早有預判,火勢雖大,卻并沒有正面對上,隻有些許火苗張牙舞爪的燎到了初七的兩縷頭發。
一股焦味兒萦繞在鼻尖,初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頭發,原本還算烏黑順溜的頭發,已經化成了打結的發團黏在一起,還冒着幾縷青煙。
“要死啊你。我不管你了!”初七驚怒交加,劫後餘生的感覺令她也失去了當一個好人的想法。
“給!”誰知,晏羽南站在原地,十分僵硬的收回手臂,将自己的錦囊解下丢給初七,竟是一邊流淚,一邊開口:“算我求你!”
語氣間竟然有幾份哀求,當然,口氣并不是十分的好。
初七震驚,這是又恢複神智了?玩我呢吧?
也不敢多耽誤,撿起錦囊,掏出捆仙索,“怎麼用?”
晏羽南不答,額頭直冒汗,散亂的頭發黏在臉頰,雙目緊閉,唇齒間還在滴血,脖頸青筋暴起,顯然正在經曆十分痛苦的掙紮。
初七頭皮發麻,硬是把好好的仙器捆仙索當成了麻繩一般,圍着晏羽南緊緊繞了三四圈才敢停下。
晏羽南此時方才睜開雙眼,狠咬舌尖一下,唇角又溢出一絲血線,“縛!”
一聲令下,本就纏繞在晏羽南身上的捆仙索終于發揮作用,倏地像是有了靈魂,自發将晏羽南又是緊緊繞了一圈。那個力度直接讓晏羽南本就受傷的右臂雪上加霜,直接把那嵌在手臂裡的石頭又勒進肉裡三分。
初七光看着就覺得痛,對晏羽南這種舍己為人,甯可捆着自己也不想傷害别人的行為頗為感動,“我要不去找你師兄,讓他們看看你?”
畢竟她隻是個凡人,并不能替晏羽南解決現在的困境。
“别去。上面更危險。”晏羽南此時基本已經恢複清醒了,她雖被捆着,但也七扭八歪的坐了下來,這一路上的打打殺殺,讓她頗為疲憊。
初七大驚:“啊?那你師兄豈不是危險了?”
晏羽南嗤笑,“想什麼呢?對你來說是危險,對我師兄來說可不是。”
初七被嘲諷,也不惱怒,隻笑盈盈回道:“那對你呢?”
晏羽南面色沉了下來,想到這一路上,她跟個瘋子似的到處追着人砍,心裡也是一陣憤怒。
原來,她剛才雖然失去神智,但記憶還在,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兒,現在跟走馬燈一樣,全在腦海裡循環上映,這滋味真是令人牙酸。
“我不過是大意了,憑你也配在這裡嘲弄我!”晏羽南瞪眼,對初七沒個好臉色。
這是自然,天玑山的大小姐,當然有權利瞧不起任何人,更何況是初七這個隻能拖累别人的廢物呢。
隻不過泥胎還有三分火氣,初七也不辯解自己的廢物,隻撿着要害戳:“那是自然,不過,大小姐,你可是被我這個廢物給救了呢。要不是我,你現在能清醒麼,怕不是還在那裡吃自己拳頭呢。”
說到吃拳頭,晏羽南臉色直接降到冰點,剛才是陰雲密布,現在就是大雪紛飛了,她雙腿盤坐,結一個打坐的姿勢,竟是出人意料的沒有反駁初七,隻是甯心靜氣,閉着雙眼,開始暗自調息起來。
“喂,生氣了?”初七見晏羽南不想理人,自己也終于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說實話,她這個肉體凡胎現在隻怕也并不好過,剛才挨了晏羽南一下,到現在整個胸腹都還在脹痛,時不時還要惡心想吐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揍出了毛病。
不過眼前晏羽南如此安靜,初七才終于放下心來,原來她剛才一直狀似挑釁,一半确實是挨了揍心裡不痛快,想找人出氣兒,另一半卻也是實在擔心晏羽南一個不好又要失去神智,隻能通過對話來判斷她是否具有攻擊性。
現在好了,被初七這麼冷嘲熱諷了,晏大小姐都能不動如山的調息理氣,而不是暴跳如雷,拔劍砍人,看來,确實是恢複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