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到了一家酒樓門口。
甯飛星的瞳孔裡倒映着初七寫滿了好奇的臉孔,他微不可聞的哼笑一聲,“你能知道什麼呢。”
日落西山,眷念歸巢。
當街邊的攤販開始陸陸續續收攤的時候,晚風将家家戶戶的歡笑聲談話聲,送到了每個在外奔波的人耳中,行人的腳步不禁加快了幾分。
相較于樓下行人的匆忙,樓上雅間這裡就安靜許多。
一盤盤珍馐被流水般送了進來,甯飛星四人分坐在方桌四邊,晏羽南這次簡直是警惕百倍,皺着鼻子把每道菜都端詳了許久。
“不錯,有長進了。”陶進贊許的拿起筷子嘗了一道醉雞,滿意地點頭,“這家店味道好多了。”
有陶進打頭,晏羽南總算放心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大快朵頤起來。
夜幕降臨,雅間裡燈火輝煌,襯得外面的天幕更加漆黑,誰都沒有留意到隔了一條熱鬧的街對面,有人正在暗中窺伺着一切。
街對面,也是一家裝修豪華的酒樓,二樓衆多臨街雅間中,有不少客人為了私密性,都将對外的帷幕放了下來,材質精良的雪紗帷幕上,倒映着雅間裡來回走動的人們影影綽綽的輪廓。
其中一間雅間正對着甯飛星他們四人所在的這間房,不出意外的用帷幕遮住了一切,紅木方桌邊坐着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一身暗紅色勁裝打扮,窄袖圓領,腰間用一條黑色腰帶勒出一段纖細的腰枝,她坐的端正,但卻一直扭頭目不轉睛的盯着對街的雅間。
“别看了,再看你也不能現在就把小姐接過來。”另一個女人,相比起來就妩媚多了,她穿着桃紅色的裹胸,外罩同色系的紗衣,即使坐在那裡,也不能好好的挺起脊背,而是一手撐着下巴,另一手百無聊賴的掂量着一隻酒杯,偶爾一擡眼看人,那眼神真是讓人酥到骨子裡。
“幸好趕上了,萬幸重新封印了一次,否則,一旦小姐當時恢複記憶,神魂俱全,就會引來天雷,到那時,别說奇英了,就是那個叛賊恐怕都會被引來。”那個身着勁裝的女子,終于收回了視線,也不見她動筷吃飯,隻是一臉沉重。
“無雙,你老實說,”那個妩媚的女人眼珠一輪,不動聲色問道:“小姐一旦恢複記憶,真能恢複以前的功力?”
無雙略一擡眼,就知道對面的權雪漫在想什麼,不過就是在權衡利弊,她深知此時萬萬要穩住此人,權雪漫與她不過是虛與委蛇,一直相助她,也是有所求罷了,此時一個回答不好,權雪漫很有可能當場就要翻臉。翻臉倒不怕,隻是小姐身在此地的消息是絕密,絕不能讓叛賊那邊的人知道。
無雙心思千回百轉,但實際上也隻是權雪漫倒了一杯酒的功夫,權雪漫将一杯酒緩緩推到無雙面前,媚眼上挑,端的是萬種風情。
“放心。”無雙終于肯定的道:“若說這世上還有人能救你的情郎,也隻有小姐了。”
權雪漫神情一松,笑意更濃。沒等她再要敷衍幾句,無雙接着道:“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權雪漫着急了。
無雙眼裡閃過一絲從容的笑意,“隻不過,你也知道的,小姐此次恢複記憶太倉促了,打亂了計劃,我們不得不将她的記憶再次封印,所以小姐下次什麼時候恢複記憶,我也不能準确判斷。”
權雪漫愣了一下,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你是說……小姐要一直這樣當個廢……凡人嗎?”話到嘴邊,她急忙吞下那個可能會激怒無雙的詞語,換了一個更婉轉的表達。
無雙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又兀自扭頭看了一眼對街的雅間,隻見甯飛星他們幾人已經用完了晚飯,甯飛星走在前面準備離開雅間了,晏羽南正在滿足的稱贊某道菜十分美味,陶進一如既往的掏銀子付賬,初七悄悄撿了桌上剩下的一盤蝴蝶酥,似乎想要再來一盤打包帶走。
“不會要很久的。”無雙轉過頭,幽深的黑眼睛裡閃動着某種激動的火焰,聲音都情不自禁的壓低了,像訴說某種秘密般附耳道:“你我二人能封印小姐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