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快去看看,南面是什麼情況?”
“我來雲阙十三年了還從沒見到過這異象,是否要禀告兩位仙君?”
鎖靈室外,雲阙弟子不知突然間在吵吵嚷嚷什麼。
于陌寒經過調息後已恢複了許多,聽到外頭騷動,不等霍長吟吩咐,便自己起身出去了解情況,很快,他又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師尊,東南上空出、出現異象!”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用言語形容,索性直接推開鎖靈室的窗子,但見東南方向烏雲低垂,陰霾彌漫,陰沉沉的景象有逐漸擴大的趨勢,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轟隆一聲雷響,霍長吟震驚道:“這是……”語氣中隐隐含着不敢置信的欣喜。
夏新月走到窗邊看了看:“境界突破的天象,而且是藕脈境以上。”
南面那邊應下雷劫後,風雲很快散去,終年大霧的雲阙山一時霞光萬丈,鶴翔九霄。
霍長吟撚須長笑:“成了,我們雲阙仙宗已許久不曾有過這樣的喜事了。”
“恭喜師尊。”于陌寒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他這話可不是随口說的。
雲阙劍修的境界由低到高分别是初藕境、清藕境、藕脈境、千藕境和蓮藕化身境。别看雲阙仙宗上百弟子,個個都能把林絮舟打趴下,可真正達到耦脈境的也就玉字輩三位仙君罷了。
年輕一輩的弟子,最接近此境的隻有宋臨、杜笙歌兩人而已。雷閃方向也确實在千仞岩和雷霆崖這兩處。
相較起來,宋臨不論天賦或者勤勉都更甚于杜笙歌。
雖然于陌寒不喜歡宋臨這個師弟,但不可否認,宋臨有這個天賦,而且他若能晉升,師尊想必是會高興的。
“能再出一位藕脈境劍修,雲阙仙宗上下都值得慶賀。”話雖如此,霍長吟嘴角朝天,壓都壓不下去,與方才審問林絮舟時的神情截然相反。
夏新月道:“前些日子見宋臨,便發覺他修為大有進益,确實距離藕脈境已然不遠了。”
霍長吟道:“宋臨這孩子就是聽話,别的也沒什麼,你徒兒雁聲也乖巧,晉升下一境界也快了。”
“陌寒,别杵在這,快去各山脈問清楚是誰的境界突破了?”
于陌寒又應聲出去了,漫長等待時間,霍長吟耐着性子在鎖靈室内來回踱步,偶爾伸長脖子從窗門探向遠方,一時竟顧不上林絮舟。
身上的焚燒感來得快卻得也快。
林絮舟走到鎖靈室,正要出門
“師尊,”于陌寒終于折返回來,“是杜笙歌,杜師兄來了……”
“笙歌?應劫的是杜笙歌?”霍長吟退後半步,神情難掩失望,像是寬慰自己般道,“也好、也好。”
林絮舟瞧着好笑,霍老頭以為是宋臨進入千藕境,這下大失所望,坐了趟過山車。話說回來,年輕一代的弟子裡天賦最高,修煉最快的是宋臨,連夏新月也以為境界提升的是宋臨,怎麼就被杜笙歌越過去了?
恰此時,門吱嘎一聲開了,衆人循聲望去,頓時都怔住了。
進來的正是杜笙歌,納悶的是,他隻着一件中衣,背上縛着一根杖刑用的長棍,徑直走到夏新月跟前屈膝半跪,神色羞愧地道:“弟子言行莽撞,特來向玉澈仙君和林絮舟請求原諒。”
這是負荊請罪來了?
林絮舟心道:“怎麼連我也有份受他一跪?”
夏新月與霍長吟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疑惑。
夏新月道:“這是做什麼?”自山門一别,與杜笙歌并沒有往來,如今又剛剛出關,不知杜笙歌請他原諒什麼。
杜笙歌道:“弟子一時心急,未經證實,就将林絮舟關押進鎖靈室嚴刑拷問,實在是魯莽,為此師尊已訓斥過我了。”
霍長吟道:“這麼說,你師尊已經清醒,她怎麼樣了?”
“師祖把過脈象,又問過幾個問題,說并無大礙。”杜笙歌深感慶幸。
霍長吟和夏新月又是一愣,秦秋陽深居簡出,突然去千仞岩,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雷劫落在丁纓那裡,杜笙歌卻沒有晉升的迹象,那麼晉升的……
霍長吟道:“三妹突破千藕境了?”
杜笙歌道:“是。方才天降雷劫,我們什麼都沒有準備,多虧師祖及時趕到,這才渡劫順利。”
“從前她就是因為性子急,靜不下心來,這才一直耽擱在藕脈境,今日突破千藕境,實在可喜可賀。不過……”夏新月話鋒一轉,道,“她照着凝神錄修煉心法後,不是脈象紊亂無章,體内真氣凝滞難行,怎麼就境界突破了?”
“師祖說,修士并非拿到什麼心法都能消化,必須按照接納能力來修習。師尊之前的脈相,乃是囫囵吞棗、一口氣修習太多上乘的心法,一時沒能吸納理解,導緻的心緒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