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霓似乎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正欲對林絮舟下手,突然,林絮舟袖中發出一記尖銳的叫聲,金福如離弦之箭般竄出,江霓登時臉色一變,收了攻勢。
“哥哥也來了?”她低頭朝門口作揖,“哥哥,我一直都聽你的話,老老實實呆在绮夢宮,半步都未曾出去過……”
趁着這個間隙,林絮舟奔向床邊:“師尊,跟我走!”
夏新月“噌”地一下從榻上起身,疾步朝他走來,可還剩幾步之遙時,腳步卻突然一滞,臉上原本的欣喜之色也瞬間淡去,神情冷峻地偏過頭:“你騙為師騙得還不夠?”
沒有腰扣這件事的時候,夏新月心裡已将他當做欺瞞背信之人,如今東窗事發,恐怕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信賴值更是一落千丈,此時要想一句兩句解釋清楚是不可能的,當務之急是先帶夏新月離去。
如此匆忙之際,林絮舟竟然還有餘力顧及到夏新月落在床沿的外袍,也不多話,撿起外衣,一把拽過夏新月,套在他身上,接着腦袋一低,俯身往他腰上湊近去。
“你……”夏新月心頭一跳,身後的手指微屈,卻見林絮舟表情凝重,低頭撥弄他腰上的鎖鍊,他神色複雜地别開眼去。
這鎖鍊上殘留的是江千柳的魔息,林絮舟轉動魔息指環,或許,他可以嘗試解開……蓦地,肩上傳來一陣劇痛,回頭看去,竟是江霓已經反應過來被騙,拿住他肩頭一扭,林絮舟慘叫一聲,整條胳膊頹然軟了下去,一頭跌進夏新月懷中。
夏新月神色陡然間大變。
素影劍從他袖中飛出,逼得江霓疾步後退。
可素影劍能做的有限,他這一出手,察覺到腰間的鎖鍊仍舊封着他的靈力,無奈之下,攬着林絮舟的腰,從側窗躍出寝殿。
金福吱吱叫着,為他們斷後。
林絮舟捂着右手,臉色蒼白:“去後花園……”喘息急了,嗆出低咳,腰上夏新月的手微微一僵,抱得越發緊了。
眨眼間,兩人已至後花園,借助着山石和繁茂樹木的遮掩,江霓一時間竟也找不到他們,她很快喪失耐心,大聲罵道:“仙君既已答應與我合修,如今卻又出爾反爾?”
“林絮舟,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小人,不是勾搭這個就是勾搭那個,連我的人你都敢搶,是我哥哥還滿足不了你嗎?”
她罵得越來越難聽,無非是想引得二人現身,或是有所動作,好讓自己能察覺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雲阙向來最擅長“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修長生術”,就算江霓罵得再難聽,隻當耳旁風便好了。
林絮舟這麼想着,身側寒意卻漸盛。
大哥,罵的是我,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這樣随意散發怒氣,很容易被發現的!
“砰——”恰在此時,遠處西面陡然傳來一陣轟隆巨響。
與二人不過十步之隔的江霓,聽到這聲響,當即回身望去:“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來壞我好事!”言畢,幾個縱身,朝着西面趕去。
林絮舟緊繃的神經總算放松了些許,他立刻想着要解開夏新月的腰扣,剛要擡手,發覺整隻手臂已然脫臼,根本無法催動魔息來解開腰扣。
他心有不甘,勉強嘗試了一下,隻是輕微一動,魔息在骨隙間流動,傳來鑽心的疼痛,他忍不住疼得輕嘶了一聲。
就這麼一聲輕呼,便引來一道張狂的笑:“哈哈哈,還想聲東擊西?冥虛牢房銅牆鐵壁,料想幾隻鼠妖翻不出什麼花來。”
江霓負手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塊巨石上。
她居然根本沒走!
“你現在才知道聲東擊西?晚了!師尊,既然你的靈力恢複了,就給她點顔色看看。”
林絮舟從衣囊裡取出一枚爆破焰火,丢在腳下,夏新月凝神掐出一點豆大的火星,引線瞬間點燃,夏新月摟着林絮舟,雙腳蹬離地面,向後退躍而出,與此同時,“轟隆”一聲,巨石迸裂,绮夢宮中白光一閃,整個後院瞬間被一股強大的氣浪席卷,陷入卷起的煙塵之中。
這爆破效果堪稱驚豔,地面被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周圍的花木皆被氣浪連根拔起,院子裡一片狼藉。
林絮舟心想,看來冥虛牢房那邊也一定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