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邊說,一邊給馮夙注入妖靈。
林絮舟注意到馮夙因常年不見天日,身上膚色不僅發白,而且近乎透明,可以看到皮下青筋,混着不明紋路的咒文,讓這位往日意氣風華、快意江湖的少年更添滄桑和凄涼。
葉拂衣小聲對林絮舟道:“壞了,這些符文……魔姬拿他試驗靈息轉換計劃了!”
林絮舟痛聲道:“君上知道此事嗎?”
“魔姬早就把冥虛地牢都換成了她的人。”女子道,“其他人誰都不敢告訴君上。”
此時,對面牢房傳來一句:“姐姐!是蕭蕭姐姐來了嗎?”
蕭蕭伸手進鐵牢,握住妹妹的手道:“是我。”
“咳咳咳……姐姐,死之前還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蕭蕭自責道:“别這麼說,是姐姐沒用,不能帶你回家。”
林絮舟看了看可憐的鼠妖一族,道:“你們不是鼠妖麼,被關押了幾十年,為何不打地洞逃出去?”
牢獄中燭火搖曳,一個身形佝偻的小老頭,在衆人攙扶下顫顫巍巍邁出。他手中矮拐杖重重頓地,每一步都似耗盡全身力氣。周圍鼠妖見狀,紛紛恭敬喊道:“長老!”
待他走近,聲音沙啞卻透着無奈:“地道一事,我們并非沒考慮過。小妹病勢危急,每時每刻都在生死邊緣掙紮,鑽地道耗時太久,她根本撐不到那時。況且,這地底下是世上最堅硬的玄鐵岩,即便我鼠族牙尖齒利,面對這堅不可摧的岩石,也毫無辦法,根本鑿不出逃生地道。退一步講,就算僥幸出逃,魔姬耳目衆多,一旦被她察覺,滅族大禍瞬間就會降臨。如今,我們隻能暫且困于這牢房之中,好歹能為鼠族留下血脈延續的希望。”
林絮舟心道:“好一個無能鼠輩,原來自己壽命将近、貪生怕死,懼于魔姬淫威,便推小姑娘出去當苦役,自個帶着族人躲在牢房苟延殘喘。”
他從腦海中搜索一番,轉身對衆鼠妖道:“長老考慮得十分周全,貿然出逃風險确實不小,我身上剛好有一樣東西,或許可以助大家逃出去……”
一位鼠妖急切道:“不知林兄弟說的是什麼東西,竟有如此奇效?”
長老卻瞪了他一眼,對林絮舟道:“我們為何要信你?”
林絮舟手一揮,桃拔劍在他掌中釋放出瑩瑩微光:“我已經轉投雲阙仙宗,師尊玉澈仙君,因我之故,如今被魔姬關押在绮夢宮,情況恐怕不妙,剛才我說的這東西隻是輔助,還是少不得需要鼠族兄弟幫忙打地道,我們正好一起闖出去。”說着,屈膝行了個禮。
桃拔劍上的靈力出自夏新月,渾厚内斂,毫無駁雜之氣。
鼠族衆妖再無疑義。
“蕭蕭姑娘,”林絮舟向其打探,“請告訴我,東邊的‘俊俏哥哥’在哪?”
正說着,外頭響起一陣急促的鑼鼓聲。
葉拂衣望着鑼鼓發聲的方向,若有所思:“這聲音,有人擅闖帝魔城。”
林絮舟眼睛一亮,心中頓時湧起希望:“這不正是個機會?我們正好趁亂去救師父!”然而,看到葉拂衣眉頭依舊緊鎖,他識趣地收住了話頭。葉拂衣顧念往昔情誼,對帝魔城懷有深厚感情,又恪守對魔君的君臣之禮……林絮舟語氣誠懇道:“姨娘,我知道你若不去探個究竟,心裡定然放不下。等我找到師尊,解開他身上的繩索,以師尊的修為,我們便無需再懼怕江霓。你若不放心,就去看看吧。”
離去前,葉拂衣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你行事千萬要小心,不可莽撞。”
林絮舟一一應下,按照蕭蕭指點的方向,朝着江霓寝殿奔去。
重積路上,他在葉拂衣和夏新月當中被迫做出選擇,不是系統任務不重要,而是他看着畫面中夏新月胸口那一株癡妄樹,在江霓動手褪他衣衫時,桃花靜靜伫立,花枝不顫分毫,無半片花瓣飄落。
對比他曾見過的花枝亂顫的景象,一瞬間,林絮舟似乎隐約明白了什麼。
他找到魔姬寝殿,門口虛掩着一條縫,裡頭珠光寶氣,透着脂粉香氣,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屋裡旖旎的氛圍。
“玉澈仙君,我之前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紗幔後若隐若現的婀娜身影。
江霓此刻就在屋内!
林絮舟以劍推開殿門,殿内,夏新月墨綠外袍褪至床邊,隻餘一層白色單衣側身坐在石床之上,對她的提問置若罔聞,一雙眸子緊閉,似在坐忘,幾縷發絲自鬓角散落,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仍可見其出塵絕豔的風姿。
顯然江霓糾纏了這麼些時候,并沒有實質進展,但她也不氣餒,反而越挫越勇:“仙君與我雙修,對我益處極大,可仙君您也不吃虧呀。這普天之下,能與我媲美的女子,那可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
這話倒不誇張,林絮舟見慣了圈子裡的美女,對她的顔值也不得不稱贊一句360度無死角,但咱說歸說,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上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