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光意的家裡整潔和睦、幹淨透亮，較之于外室的窗明幾淨，廚房裡燈光晦暗。

顧蓮生走到正在手動刷碗的歸蘭園身邊：“阿姨，您這邊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歸蘭園聞聲，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顧蓮生，笑道：“不用，我這也快結束了，蓮生同學去和光意玩吧，你們年輕人在一塊兒有話說。”

“那可不，”顧蓮生撇撇嘴，伸手拿過壁櫥櫃把上挂着的清潔布，“光意同學的寶貝畫闆不知道放哪了，死活找不着，讓我哪涼快哪呆着去。”

“聽起來是光意會說的話。他們姐弟都是一個脾氣。”歸蘭園無奈地笑了一下，“剛才飯桌上清意他态度不好，我替他向你道歉。”

“清意他年紀小，家裡老人把他慣壞了，要是有哪句話冒犯到你，還請你不要見怪。其實他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他隻是太疼他姐姐，也希望姐姐能多心疼他一點兒。”說着說着，歸蘭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眉目間盡是柔情：“讓你見笑了。”

顧蓮生搖搖頭：“您快别這麼說，清意弟弟聰明率真，是個好孩子，我們相處得很愉快。她們手足和睦，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您把子女培養得特别好。”

顧蓮生說的是實話，她确實很喜歡歸光意的這個弟弟。

她看着歸蘭園那副與姐弟倆幾乎複制粘貼的精緻眉眼出神，這讓她不禁想象要是她也能有這樣一個小自己很多的同胞手足，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顧蓮生知道這樣長時間盯着人看很不禮貌，但這張臉屬實令人移不開目光。

當她意識到，自己盯着歸光意母親看的時間已經超過了正常的區間範圍，自知失禮，便着急忙慌地收回目光，試圖轉移話題，以緩解一下尴尬的氣氛：“您和歸叔叔感情真好。”

“是嗎，我們在一起已經快二十年了，大概是習慣了吧。”

“二十年？您看起來……很年輕啊……”聞言，顧蓮生手底一頓，眼神疑惑地複又看了身邊的婦人一眼。

皮膚亮而光潔，發絲烏黑，雲眉星目，眼尾有幾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細紋，如同天光雲影下的一泓山溪，輕易透露出姐弟倆美貌的緣來。而更要命的是那種溫和從容的母性氣質，比俊美五官在任何一種意義上都要更勝一籌。

總之就是看上去根本不像三個孩子的母親。

“謝謝，”歸蘭園笑道：“不過我今年已經三十四了。光意是我十七歲時候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