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汐眼鏡被炒飯糊了一層熱霧，單手摘下來扔在桌上，慢條斯理咽下一口飯，“首先我要澄清，我們是一個集體，團隊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可或缺，貢獻沒有大小之分。”

他攪了攪筷子，“第二……上次吃炒飯的時候，我和你一樣也是有大海碗的，但我知道自己吃不完，不想浪費糧食，所以就讓小天以後都換成小碗，”他頓了頓，微笑道，“而你——我想問的是，上次你什麼都沒問就吃完了那一海碗，為什麼這次就能想起來了？”

杭莉莉慢慢叉起了腰，眼神逐漸變得危險。

何汐擡手求饒：“别，我打不過你。”

他繼續吃飯，杭莉莉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聲音壓低道：“喂，剛才Hilda是不是給你送咖啡了？”

何汐挑了一筷子放進嘴裡，聞言一愣，含混道：“……嗯。”

杭莉莉用手肘一戳他：“你嗯什麼嗯啊，别跟我說你不懂她是什麼意思，就她看你那眼神，我們都不好意思直視……”她抱着肩膀浮誇地打了個寒戰，“現在你連人家的咖啡都喝了，你這唯唯諾諾又是什麼态度？你你你……”

何汐“嗯”了一聲，“一會兒就去。”

杭莉莉瞪眼：“去幹什麼？”

何汐低頭扒了口飯，“表明态度——我這段時間去福利院給鐘老師幫忙，沒來得及找她說話，”他拿起旁邊的眼鏡用袖子擦了擦，“我今天就婉拒她。”

杭莉莉捧心哀歎：“行吧，我早就知道……”

何汐蓦然擡起眼簾：“你知道什麼？”

杭莉莉啪的捂住嘴，眼珠轉了幾下，用力搖頭。

何汐本能道：“你看見我和盛……”

杭莉莉：“盛什麼？那個小帥哥叫盛什麼？”

何汐深吸一口氣，不過杭莉莉這種性格，不告訴的話估計會不停追着問，他無奈道：“盛濯。不許告訴别人，而且我和他根本……”他頓了頓，“根本什麼都沒有，你别瞎猜，一個小朋友而已。”

杭莉莉激動得快要爆炸了，雙手捂着胸口上下起伏，不住碎碎念叨：“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磕的cp成真了，真的不行了不行了，”她猛然抓住何汐肩膀，劇烈搖晃，“何汐你怎麼能這樣啊！人家可喊你一聲老師！你是禽獸嗎啊啊啊！”

何汐額角不斷抽動，拍掉她的手：“……我都說了，什麼都沒有……我帶他吃了幾頓飯而已。不許和别人亂說。”

杭莉莉：“小男朋友有照片嗎，給我看看給我看看，你這到底是不是師生戀啊？帥不帥?雖然我就遠遠看了幾眼但已經感覺很帥了……”

何汐：“……”

何汐發現自己沒法和她交流，迅速扒完最後幾口飯，打了個制止的手勢，“沒有照片，不是師生戀……的确很帥，但是我最後強調一遍，隻是師生，把‘戀’去掉。”

杭莉莉倒在桌面上仰天喘息，看起來像是要吐血了，嘴裡怨氣缭繞地小聲念叨。

何汐按住抽搐的眼皮，接過賀小天新換來的普通碗擱在她面前，“趕快吃飯吧。”

杭莉莉撒潑：“你不告訴我我就不吃。”

何汐微微一笑：“随便啊。”

賀小天撓撓頭，莫名其妙，“哥，莉莉姐怎麼啦？”

何汐把眼鏡重新戴好，端起自己的空碗頭也不回，邊走邊說：“犯病了，别理。”

杭莉莉不知想到什麼，在桌子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伸出一隻手狀若将死：“我要死了何汐，給我照片，我就能活過來……”

何汐遠遠帶笑丢下一句：“說了沒有，安心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