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分别攥住唐琴的腳踝,猛地一掰,唐琴的雙腿被強制叉開,也不知是吓的還是痛的,唐琴發出一聲慘痛的嚎叫。
幾乎是瞬間,千禧便沖出去了,裙擺從徐玠和楊玄刀眼前飄過,二人都睜大了眼,瞳孔驟縮,徐玠想抓住她的裙擺,卻被風一揚,從指尖滑走。
千禧随手抄了一根棍,狂亂地沖入人群,胸膛起伏不斷,粗粗喘氣。
她明白了,那句話的含義。
縫合,可以阻止一切苦難!阻擋一切男人帶來的肮髒!
人們向來用髒來形容一個不貞的女子,但這群人恨男人,那她們所謂的髒,許是颠倒的。而貞與不貞,通常是說的房事。
那要縫合的是什麼?縫合了什麼才能阻止男人的肮髒?
答案不言而喻。
雖然不知她們具體要舉行什麼樣儀式,但唐琴叫得恐懼凄厲,聲音顫抖極了,千禧想不出一個好的景象,反倒是觸目驚心的血淋淋。
千禧舉着手裡的小棍,顫抖地指那個帶着高帽子的神婆,火光襯照下,神婆的臉溝壑縱橫,顯得蒼老,脊背有些佝偻,約莫五十歲。
千禧喘息還沒停,牙關也因為害怕直打顫,她緊着嗓子開口,“你們要對她做什麼!”
篝火旁的所有婦人都望向這個突然沖出來的不速之客,紛紛投以質疑的目光,千禧往身後退,擋在了唐琴雙腿中間。
神婆雖然驚訝這忽然蹿出的人,但面上卻不顯,氣息平穩,她緩緩開口,“女娃子,你不要多管閑事。”
“我是金玉署的媒氏,有權過問你們究竟在行何事!”千禧說完這句話後,氣息逐漸平穩,金玉署給的權力,在此刻給了她莫大的底氣。
神婆微微一笑,“原是媒氏,那告訴你無妨,我們在行割禮,是人家你情我願,哪怕你是媒氏,也管不着。”
千禧腦子很懵,她未曾聽過割禮這個詞,但又是割又是縫合的,讓她莫名生出恐懼。
她緊皺眉頭,回眸看着躺在那分叉凳子上的婦人,與畫像相像,是唐琴,她眼淚潺潺,眸中驚恐茫然,千禧問她,“你自願的?”
唐琴像是被吓到一般,緊緊攥着胸前的衣衫,環視着周遭的人,而後才望着千禧,猛吸一口氣後,她哭出了聲,卻對千禧點頭,“是我自願的……是……是我自願……”
千禧覺得這群人許是什麼異教之徒,擅長蠱惑人心,她問唐琴,“你知道什麼叫割禮?”
唐琴望着千禧,不斷擦着眼淚,哽咽道,“知道……是……是……割掉牝戶……用針線縫合……”
果然是這樣!
千禧心頭的答案得到印證,脊背一股惡寒,割掉牝戶,用針線縫合,何等殘忍的手段!
“為什麼要行割禮?你知不知道後果,知不知道會很痛,要從你身上剜肉的!”千禧氣極,語氣變得淩厲,她不敢想,竟有人這般殘忍地對待自己。
唐琴被千禧吼得一愣,半晌,似是下定了好大的決心,她沉聲道,“我知道……還請姑娘不要管我……”
千禧聞言,瞳孔驟縮,林間一陣風起,吹得篝火左右晃動,火星子滿天飛舞。
她不可置信地開口,“為什麼?唐姐姐,這是要在你自己身上動刀子,不是你跪下拜拜神仙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我知姑娘是好心,但姑娘不必再問,我已然下定決心……”唐琴說完,竟自己躺着了下去,兩條腿順着那分叉的凳子大大叉開。
神婆對着躺下去的唐琴露出微笑,輕輕點頭,“唐琴,割禮會拯救你的。”
“請姑娘離開,不要擾了我們,割禮需得靜心,我們是為了救唐琴。”神婆又對千禧道。
千禧轉過頭,看見了唐琴的腳踝,她的裙底,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她的腳趾蜷着,手指緊緊扣着凳子,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沒有女子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分開自己的雙腿,她緊閉雙眼,在哭泣,在顫抖,她無疑是害怕的。
千禧不知她經曆了什麼事,但一定是無比絕望,才能做出這樣選擇。
可是盡管是雙方自願,她也能眼睜睜看着這樣的事情的發生。
她沉了一口氣,朝前挺了挺胸膛,露出幾分絕不退讓的氣勢,“不行,官府有文,不得信仰異教,更不得随意傷人,你們的你情我願不作數!”
神婆聞言,嗤笑一聲,“哪來的丫頭片子,敢說我們是異教!你才多大年紀,你懂男人給女人帶來的苦難嗎?”
“毛都不懂,怎麼敢自稱媒氏!”神婆逼近千禧幾分,笑容逐漸猖獗“诶,不對,就是你們這些媒氏,天天地說合婚事,把女人往懸崖底下推。”
“你們媒氏才是醜惡異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