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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霰覺得程晃的預料還真挺準，這部電影對她沒什麼吸引力，前半段她無聊得昏昏欲睡，後半段被震耳欲聾的音效和冷意漸濃的空調弄醒，勉強擡頭看了幾眼。程晃坐在她旁邊，撐着頭發出幾句無聲的贊歎，察覺到她動了下才回頭，問候一句：“你睡醒了？”

姜霰輕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影廳空調開得太足，周身都在發冷。她搓搓手臂，感覺到鼻子也有點癢。程晃在這時轉頭，恰好看到她這個動作，于是側了側身，将身上那件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

姜霰看着他脫下外套，沒接。程晃的手臂在空中停了兩秒，随即自作主張地給她披上。

程晃喜歡打球，喜歡騎行，喜歡泡在健身房嘗試各種各樣的器械。據他所說，待在健身房到時間比乖乖聽課的時間還要多。她原以為這種運動型男生身上會有難聞的汗臭，大大咧咧不修邊幅，人也渾，像魏灏那個樣子的。程晃不是。他遞來的外套有陽光曬過的味道，是幹淨溫暖的。

姜霰的視線又在他給自己披外套的時候停在他的手腕，G-SHOCK這一類手表很适合他，表帶于女生而言過長，還是比較适合男生去佩戴。程晃手腕上戴的就是黑金色的G-SHOCK。刻闆印象說南方的男生都是小骨架，長不太高，而在程晃身上完全沒有這種困擾。他個子挺高，骨架也大，手臂和小腿的肌肉線條都漂亮，是打籃球的好苗子。夾克上殘存着他的體溫，姜霰感到整個人都暖了起來。程晃坐在自己身邊，隻穿了件寬松的黑t，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屏幕。

“無聊了？吃個爆米花不？”他把爆米花桶遞過來。

姜霰伸手拿了一個，指尖無意碰到邊緣他拿着爆米花桶的手指，發覺他的手也冰涼，于是忙不疊地要脫下他的外套：“你手好冷，趕緊穿上吧。”

然後她被程晃摁住了肩膀。“你不是都冷得吸鼻涕了嗎，還顧我呢。”

“那你冷了怎麼辦？”

程晃偏頭看她。

下一秒，他的身體靠過來，肩膀是挨着她的，手臂也是挨着她的。

“抱團取暖。這不就不冷了嗎。”

……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商場快關門了。程晃和她前後腳出門，在門口的時候被一個女孩子拍了拍肩膀。那女孩有點羞赧地遞過手機：“能不能加一下你微信？”

程晃皺眉，正準備拒絕，前面姜霰發現他不在自己身後，走過來。

她還沒開口說什麼，程晃借着這個契機，朝姜霰那邊努了努嘴。一切盡在不言中，女孩識趣地走開。她剛走，姜霰也過來了，問他：“怎麼了？”

程晃：“趕走一個桃花。”

她愣了一下：“什麼？”

“有人加我微信，我借你名義拒絕一下。”

“你說什麼了？”

“我說我女朋友來了。”

“……無賴。”她丢下這麼一句。

逗她好玩。程晃笑了聲，跟上她，邊走邊打開地圖軟件打車。地址是填到她家的，顯示司機還有1公裡才到。倆人站在商場的三号門等司機來接，天就在這個時候飄起小雨。程晃又低頭看了眼屏幕，地圖上的路線紅了一小截，在堵車。

姜霰在他旁邊，輕微地吸了吸鼻涕。

外套還穿在她身上。程晃往人那邊靠了靠，垂眸問：“你冷是不是？”

“還好吧。”姜霰笑了笑。

“最近降溫了，你多穿點。”

“好啊。”

有半句沒一句，要回不回。

手裡還拎着他送的禮物，印有品牌logo的袋子挂在手腕上，微微晃着。她真的冷，鼻頭有些紅，眼睛也是紅的。不過她一直就這樣，話少，平淡，有距離感。程晃也習慣了。所以他問：“你現在不煩我了？”

姜霰聞言，側頭看向他。

像在奇怪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隔了一會她反應過來，仔細想了想：“之前說煩你，是因為你那個時候總是愛堵我，給我送東西，造成了一些困擾。”

“什麼困擾？”

“班裡同學愛議論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