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常聽課，中午的時候她收到程晃的消息，說是要來拿外套，晚自習前在校門口等她。

但是第二天的下午就有流言蜚語來了。

晚飯時她和許家晗在食堂吃飯，她吃得慢，一根油麥菜細嚼慢咽好半天，許家晗等得無聊，偷偷摸摸拿出手機刷空間。刷到一半她驚叫起來：“姜霰，怎麼有人說你啊！”

“什麼？”姜霰嘴裡的飯還沒咽下去，不明所以地湊過去看。上面是一條聊天記錄的截圖，造她的謠，說她被有錢人包養了。

内容寫：【她以前還讀國高，不知道是不是哪個老闆送過去的，現在跟老闆鬧了小脾氣被轉到二高了？（一種猜測 人挺好看的就是裝得不行，老闆都開大G接到校門口了，感覺這學也就是象征性上上。】

被po出來的照片是她鑽進校門口的大G，副駕駛的車窗隐隐約約勾勒出姜平的側臉。

這篇投稿是發在學校表白牆的，寫得有鼻子有眼，說什麼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她會被接走，平時都在附近最破的居民樓住，中間的關系指定不簡單。

姜霰越看越覺得好笑。

許家晗看了看帖子又看了看她，聲音越來越小：“你沒事吧？”

姜霰拿着饅頭啃了一口：“你真信了？”

“呃……”許家晗猶豫了一下，“我肯定不相信啊，這是對你人格上的污蔑！”

“謠言止于智者，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傻子才信。”姜霰收起餐盤，“走了。”

許家晗：“……所以你怎麼又住老破小又坐大G？”

她問出這話沒惡意，怪單純的，就是八卦好奇。姜霰她前面端着餐盤，馬尾辮烏黑垂順，回：“那個大G是我後爸的。”

許家晗頓了下，顯然是覺得自己太冒昧了：“啊……”

姜霰把餐盤放進清潔箱，平靜地道：“我現在跟我媽住，她沒錢，所以隻能住老破小。那個照片是我爸來接我，那天是我生日。”

許家晗沒再說話了。

姜霰不看她也知道她的眼神肯定很同情自己。有什麼好同情的，離開姜平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順暢多了。她倒沒什麼情緒起伏，但走出食堂的時候許家晗情緒很低落，好像在自責自己的魯莽。姜霰看出來，拍拍她的脊背，笑着安慰：“我沒事，你也别責怪自己，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快回班吧。”

許家晗睜大眼睛：“那你呢？”

“我？”姜霰想到中午程晃給自己發消息，道，“我回宿舍拿個東西，等會過去。”

許家晗點頭：“好吧，我走了。”

……

程晃這衣服有點分量的。

拐回宿舍拿的時候她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外面那個裝衣服的袋子換了，換成學校統一發的帆布袋。程晃的外套她是疊了又疊塞進去的，總覺得疊得不夠規整，然後她找了半天發現家裡沒有合适的袋子，隻有一個比較小的，裝進去之後疊好的衣服又會被弄亂。糾結之下她還是換成了學校的帆布袋，拎到校門口還有點手酸。

做這些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其實就一個還衣服怎麼還也行，又是顧慮這個又是考慮那個的，還得防着不讓人看見，免得别人問她這裡怎麼還有男生的衣服。

約的是校門口前面的巷子。鑒于程晃每次來都帶着熱度和話題洗一波二高的表白牆，姜霰就不讓他每次來在門口站着了。找了一圈沒見到程晃的影子，倒碰上了魏灏等人。

大概是才吃完飯回來，幾個男生勾肩搭背，抽着煙走過來了，老遠熏得她眼睛流淚。姜霰作沒看見，魏灏倒是先搭起話，朝她吐了口煙，惡意地笑了下：“喲，大G今天沒來接？”

姜霰揮了揮二手煙，一聲不吭地往前走。魏灏扯着她手裡的帆布袋，将她拉回來：“這什麼呀？”

“放開！”

她越反抗魏灏等人越來勁，有兩個男的立馬過來，鉗住她的手腕。魏灏不費吹灰之力地從她手裡奪過帆布袋來，往地上倒，扒拉着程晃的外套，嘴上不幹不淨：“男人的衣服啊？你這麼寶貝它，裡面是不是裝了老男人給你的錢啊？”

“魏灏你還給我！”

“急啦？”他惡趣味地笑起來，“又不是不還你。”

左右兜都掏過來了，沒什麼東西，魏灏索然無味地把帆布袋往她身上一丢。

“這外套你男人的啊？”他說，“還挺好看的，借我穿兩天呗。”

姜霰掙紮道：“你還我！”

“我這不還你袋子了嗎。”魏灏說，“外套又不是你的。”

他身邊有個男生說，這裝貨平時在學校清純得很，說不定在大G上跟老闆車震過。魏灏轉頭看了他一眼，一挑眉，和那個男生心照不宣地笑了出來。

“走了啊，學校見。”魏灏拿着外套得意洋洋地揮手。

兩個人放開姜霰，踩滅地上的煙頭，跟魏灏揚長而去。

姜霰那一刻是怔的。

魏灏的話對她來說其實造不成什麼傷害，但她沒想到魏灏會把程晃的外套拿去穿。

她叫人；“魏灏！”

魏灏已經把外套穿在身上了，甚至拿出手機炫耀地拍了兩張照片，不明所以地回過頭來。

姜霰走過來，在他面前站定。魏灏拿着手機的手頓了頓，正打算說話。還來不及反應，姜霰揚起手臂，結結實實地往他臉上給了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