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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甯是下午四點來的。

姜霰那會剛結束班會。今天是本學期在學校的最後一天，班主任講完寒假注意事項後散會。班裡氣氛一時輕松，三三兩兩的人結伴回家。許家晗跑得比兔子快，班主任還沒講完的時候就開始收拾書包，興緻勃勃地跟姜霰講：“我得趕緊走了，今晚上七點的飛機，我爸媽帶我去海南玩兩天。我和你說啊我看了下萬甯的沖浪……”

話沒說完被班主任點名；“許家晗，說什麼呢？”

許家晗低下頭：“沒啥。”

白她一眼，班主任繼續在上面講。姜霰慢吞吞地收拾東西，準備走出校門買個飯團吃。

她在付款的時候看了眼微信消息，文甯給她發：【我剛到你們學校門口。】

拿了飯團，她回：【我在往右買飯團的窗口這。】

文甯說：【來了。】

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把，她轉頭，文甯站在身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你就吃這個呀？”

很久沒見文甯了，她好像瘦了些，沒化妝，臉清麗，看着有些疲憊。姜霰笑了笑：“你想吃什麼呢？我陪你。”

“我等會跟我男朋友吃，他去學校辦事了。”文甯說，“走啊，找個附近的地方坐會，聊聊？”

學校巷子裡開着個餐吧，主要賣特調，裡面也有幾款奶茶。文甯是喝酒的，每次和她吃面的時候都會整點小啤酒。四點多，餐吧才開門，人少，很清淨。姜霰把菜單推過去，問文甯：“今天喝點什麼不？”

文甯搖頭：“不喝了。”

姜霰笑：“你不喝酒我覺得好陌生啊。”

“身體健康要緊嘛，就不怎麼喝了。”文甯說，“給我來杯溫水就行了。”

“好啊。”

兩人當時在姜霰兼職的時候關系挺好的，很久沒見了，姜霰挺好奇酒樓的事：“晴姐他們最近怎麼樣？”

“就上班嘛，都還好。”文甯說，“你怎麼又想去兼職？”

“家裡出了點事。”姜霰苦笑了下，“嗯……就是跟家裡人鬧了點矛盾吧，他們一氣之下就不給我錢了。”

文甯沒勸她跟家裡過去，隻說；“嗐，大人有時候根本不會理解我們。”

話說到這，服務生來上溫水和奶茶。姜霰跟她碰杯，笑了笑：“以水代酒碰一個吧。”

文甯安靜舉杯，微微一笑。

兩人說了會酒樓的故人，文甯又大緻跟她講了下酒樓現在的情況，說是店裡生意現在已經沒有剛開的時候那麼好了，加上那個地段位置一般，估計沒過兩年就要被盤掉。她不知道從哪聽的八卦，說酒樓老闆的女兒要出國上學，急需用錢的時候肯定會優先把酒樓挂售，到時候還有一波員工可能面臨失業危機。

講到這她歎氣。

姜霰默了默，安慰道：“總有能做的事。”

文甯點點頭：“對呀，你接替我過後，我也不打算再去上班了。……我吧也跟家裡鬧了矛盾，我家裡人都不打算管我了，之後我就和我男朋友一塊打拼，反正像你說的，總有能做的事，渝城總不至于讓我落不了腳吧。”

“……什麼矛盾？你家裡人為什麼不管你了？”

文甯進社會早她是知道的，她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每天也在工地上披星戴月地忙着，沒空管她。文甯有個弟弟，父母有點重男輕女，但也不至于說完全就對她置若罔聞了。倒也不可能落到完全不管的地步……至少這些情況姜霰是了解的。

文甯沒有回應她的問題，低頭看了看手機，笑道：“我男朋友來了，我讓他來餐吧接我。”

姜霰點點頭，看着她在手機上打字。

她的奶茶喝掉一半，文甯隻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熱水，心事重重。

沒一會，門口出現一個人，徑自向他們走來。

姜霰幾乎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就認出來是誰了。

——從他們班消失幾個月，鬧着找陳晃麻煩的的人。

魏灏。

她是側對着門口的，魏灏沒有認出他來，自顧自地走向文甯，挨着她坐下。

文甯的目光很熱切，一直注視着他，等魏灏坐定後靠進他懷裡，笑着介紹道：“姜霰，這是我男朋友，魏灏。”

“……”

姜霰擡頭。

魏灏在看清她臉的那一秒怔了下，眼神變得有點玩味。文甯看了看姜霰的反應，微微一愣：“你倆認識？”

“哦。”姜霰回過神來，說，“一個學校的肯定見過，不認識。”

魏灏挑眉：“不認識？”

姜霰反問：“認識嗎？”

兩人說話夾槍帶棒。

“好吧。”魏灏無所謂地轉頭，看着文甯，“看來你朋友是不記得我了，我還想着老在學校碰見，對她挺臉熟的。”

文甯笑了笑：“那現在正式介紹你們認識了嘛。”

“認識了。”魏灏身子向後仰，手搭着文甯的肩膀，眼睛上下掃視她，“都是熟人，坐這喝兩杯？”

“我不喝酒。”姜霰拒絕道。

看着文甯，欲言又止。

……沒想到魏灏就是文甯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