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霰疑惑：“除非什麼？”

“沒什麼。”

秦逍腹诽，除非他隔天晚上手沖了。

他沒敢跟姜霰說，要是讓程晃知道還不得把他給手刃了。于是揮揮手，道：“我走了，叫他起床去，等會約了場球呢。”

“好啊，拜拜。”

“拜拜。”

走了兩步之後秦逍又折返回來，看着她，語調平平：“那天程晃生日，沒請郁馨。”

姜霰看着他。

這件事她知道，也信任程晃，覺得程晃是不會騙自己的。郁馨的不請自來，加上生日宴上做的那些事，是讓她不太痛快，但她這個人隻是看着多愁善感，其實并不是很在意他人。她糾結的隻有自己的感受而已，于是也沒有把郁馨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

所以現在秦逍跟她解釋，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隻微微點頭，有些困惑地開口：“我知道。”

秦逍拎着馄饨，漫不經心地交代：“好好談吧，不會有人再攪和你們了。”

秦逍這個人像風一樣來又風一樣去了。

姜霰沒明白他說的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隻當秦逍比她多知道些什麼，跟自己傳達郁馨死心了而已。她也不會想到之後一個郁馨會跟多少她覺得已經如過眼雲煙的事情有關聯，這些人這些事，有與她親近的，有她厭惡的，多多少少，都沒放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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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熱的餘溫還未散去就迎來了高三。雖說已經立秋，但渝城的氣溫是一點沒降。姜霰最喜歡秋天。渝城的秋天很短，就幾天的時間，但那個時候銀杏葉開始變黃，夏天的酷熱漸漸消退，整座城市都晴朗溫和，日光在陰雨綿綿的冬天到來之前嶄露頭角，顯得彌足珍貴。

二高對高三生管理得尤為嚴格，而姜霰也幾乎喪失了外出自由，每天眼睛一睜就起來去上早自習，晚上十點鐘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宿舍做作業。他們這一屆的成績比往年的都要好一些，學校大概也是想打破“二高出不了好成績”這個魔咒，專門為他們配備了學校最好的師資。

但是這對程晃來講就比較殘忍了。

暑假的時候每天都可以約她去自習室，她學，他在旁邊玩，裝模作樣地翻兩下書，時不時湊過去，幹擾似的親她一下。她開學之後顯然沒有那麼便利和自由。姜霰剛入學就經曆了一場摸底考，她考得并不理想，沒掉太多，但是各科發揮顯然都不是太好，所以被班主任約談了一次，關了自己三周，在月考來臨之際拼命苦學。

程晃倒像是個陪跑的家長，反正offer也投遞出去了，他課業也不是那麼緊張，在姜霰跟他說自己沒考好之後，變着法地想要哄女朋友開心，發了好幾個周邊的遊玩攻略過來，想帶她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姜霰拒絕了，高三的時間就像金錢，她是真的耗不起。

三周不見面對程晃來說也太折磨了。

一開始給她發微信，問她這兩天忙什麼呢不回消息。姜霰是真沒顧得上回，大概是好幾天對他發來的微信冷處理，程晃直接掐着她放學的時間點堵在了校門口。

他身後停着那輛騷氣的川崎ninja400。自從姜霰說他的重機太招搖了之後，他就馬不停蹄地換了坐騎。——不過那都是沒成年之前的事。成年了之後誰還管這些，姜霰泡在學校裡寒窗苦讀他也閑着沒事，抽空去考了摩托車證，這下可以光明正大上路了，于是又把重機騎出來招搖過市。姜霰那會正跟許家晗手挽手出校門買飯吃，聽見程晃高聲喊她名字的聲音，還以為聽錯了，再定睛一看人就倚在重機前邊，抱着頭盔，沖她揚了揚下巴。許家晗也驚了，揉揉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不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兒嗎？”

是了，程晃第一次來二高校門口找她的時候，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

那會她還對程晃的喊話視而不見，不過之後他三番五次，她也就麻木了。程晃這人看上去是挺三分鐘熱度的，對什麼都新奇，那新鮮勁持續得也不久，唯獨在追她這件事情上花了挺多功夫。這人出現在這裡姜霰是還挺意外的，于是拍了拍許家晗，喊她先去買飯，自己則朝着程晃走過去。她一過來程晃就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了，面色都正經了幾分，聽見她問：“幹嘛？”

程晃說出來的話非常欠打：“查崗。”

“滾。”姜霰在他肩頭捶了一下。

程晃捂着被她捶打的地方誇張地龇牙咧嘴：“你手勁這麼大？！原來之前的溫柔都是演的啊？”

“你才演的。演技派。”姜霰看着他的樣子吐槽，“不去藝考可惜了。”

她沒想到自己一語成谶，這句話真的在後來應驗了。但是當時的程晃和她，還從來沒有好好設想過自己的未來。特别是程晃，此刻正在喋喋不休地在她耳邊抱怨為什麼微信不理她，姜霰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别念了程少——請你吃冰好不好？”

“啊？”程晃面露難色，“大冷天的吃什麼冰。”

“哪裡冷了，今天二十度好嗎！”

“二十度很冷啊！昨天還是三十度呢，你要縱向對比好不好？”

兩人笑鬧着互相還嘴，最後程晃妥協了，任命地把頭盔給她，跨上摩托車。而姜霰在等程晃倒車的時候看到校門口閃進去一個人，那個人的背影她很眼熟。

好像是很久不見的魏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