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晃思索了一下，道：“可能是因為他覺得女人的優秀會襯托出男人的沒用吧。”

“女人的優秀和男人的沒用是兩回事，從來不靠誰襯托。他既然想從别的事情上報複一下妻子，犯一次錯誤可以當他頭腦不清醒，之後還把魏茗調動回妻子眼皮子底下這也太猖狂了，這不就是故意的嗎。”

程晃點頭，表示認同：“所以郁馨的心理才會出問題啊。”

冉聆也正是因此抓住了郁馨的痛點，才讓她的防線漸漸崩潰的。姜霰忽地想起和冉聆的最後一次見面，在樓梯口處，她笑裡藏刀地盯着自己看。

冉聆又何嘗不是在跟她打心理戰。

告訴他郁馨跌落神壇的事，告訴她自己和程晃申請到一所學校的事，告訴她自己對她了如指掌的事，這些種種也不過就是在跟她打心理戰，拿回主導權而已。

所以冉聆說“你比郁馨聰明”。比起郁馨來，她确實顯得難對付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姜霰一低頭猛然發現時針指向了十點半。

——十一點寝室關門。

她驚道：“程晃！”

程晃還在撸串，清理戰場。跟姜霰吃飯是這樣的，她小鳥胃，永遠就吃那麼一點，剩下的都得他來。程晃的父母以前是過過苦日子的，從小就教育他不準浪費糧食，所以程晃從小到大胃口被培養得特别好，吃飯的時候戰力十足。

串冷了他也不介意，此刻正在啃着最後一串烤郡肝，茫然地道：“咋了？”

姜霰嚴峻地道：“十點半了。”

她有些凄楚地開口：“你說我半小時回去來得及嗎？”

“懸。”程晃放下串，道，“如果闖幾個紅綠燈，應該還能趕上。”

“那太危險了。”姜霰頭搖得像撥浪鼓，“這絕對不行。……哎回去晚了的話又要被宿管記過，好難辦。”

她臉皺巴成一團，程晃托着腮，試探着道：“你要不請個假？”

“那要家長給老師打電話的。”

“如果是突然生病了呢？”

“……應該也不行吧。”姜霰道，“反正怎樣都是家長打電話。”

她說着看到程晃掏出手機來，不知道撥通了誰的電話，警鈴大作：“诶诶你幹嘛？”

程晃向她比了個“噓”的手勢。

電話在姜霰噤聲的時候通了。程晃在對面翹着二郎腿，平和地叫人：“媽。”

姜霰一臉震驚：“你做什麼？！”

程晃又開口，講了第二句：“我出來約會了。……嗯，沒看時間，太晚了，女朋友回不去學校了。”

“……住家裡？家裡那麼亂她來了你好意思麼。我去給她開個酒店吧。”

“我肯定回家住啊！”

“……你别擔心，我随時給你報備好吧？我肯定不動她。就是需要你跟他們老師請個假。她家裡人？——她家人在外地，她不想讓家人擔心呗。而且這都怪我沒看時間，拉着她聊天來着。”

“我真不是故意不放人的媽！說多少遍了！”程晃最後氣鼓鼓地道，“好了挂了！等會兒發老師電話号給你。拜拜。”

電話挂斷的那一刻他對上姜霰無比震撼的眼神，眨眼：“解決了。把你老師手機号發我。”

姜霰扶額：“……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他繼續拾起那串沒吃完的郡肝，“你人不在學校，本來就理虧。”

說的也是。

姜霰歎了聲氣：“我會給你媽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咋可能？”程晃搖頭，“那當然不會了。她很愛屋及烏的，寶貝她兒子肯定也寶貝她兒子的女朋友啊。我跟你說啊我小學不愛去上學，都是讓我媽打電話給老師請病假的。……快快快，電話号發來，我媽等着呢。”

姜霰：“……服了你了。”

程晃手裡的串剛好吃完的時候他媽媽的消息也發了過來，一個“ok”的手勢，她發語音，語氣輕快：“兒子，事兒辦妥了，早點回來啊，開車慢點。”程晃在手機屏幕上叭叭打字，回了句“知道了媽”，姜霰看到他手機的聊天記錄才算是吃了一記定心丸。

他說着就起身，盯着對面的她，似笑非笑地道：“走吧，開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