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黃喬增進了交流就能發現,其實黃喬是一個雖然膽小卻還算好心的人。可能是因為在這個Alpha雲集的班級黃喬難得遇到和自己一樣的Bate。至少在徐安圖剛來這幾天,黃喬幫助他了解了很多關于學校的主要信息。
日常主要都是類似體能的訓練和下午的室内學習。體能練習對于徐安圖而言問題不大,而往往是下午的時間更煎熬。
淵文統一要求學生每天下午背誦ABO相關的藥品大全和各種雜七雜八的化學試劑和公式。他都五六年沒摸過書了,記憶力遠遠不如學生時代,一面藥品磕磕絆絆背下來也要到下午六七點。
這個時候再去食堂往往不剩什麼了,再者晚上七點半又是集合時間,不及時回到教室廣播又會進行和晨練時一樣的環繞式播報找人。
說實話整個三班的人都并不好相處,面對新來的徐安圖始終是疏遠和冷漠的,隻有黃喬和胡小冉對他不算太冷淡。
當然,如果将對着誰都含着笑的萬晟也算在其内,是三個人。
徐安圖的取證過程在第一天之後就有了明顯的瓶頸,淵文的日常生活過于一闆一眼,每天幾乎都是同樣的作息同樣的安排。
唯一有變化的隻有每天扣分闆上的數值變動和食堂的做菜難吃的一百零八式。
黃喬和胡小冉還算得上願意與他交流,可以依靠他打探很多學生方面的信息。
以及班長萬晟,對于整個班而言,他單獨行動的頻率簡直是不正常。
雖說對于班長而言他們有這個權力,單獨行動很正常。但是如果真如黃喬所說班長一層都與教務處關系親近,那萬晟無意是一個極好的切入點。
腦子裡正盤算着目前破除瓶頸的途徑,胡小冉突然從背後戳了他一下,直接打亂了他的思緒。
“哎,發什麼呆呢,老師下來了!”
“赫爾松是用于……”齊聲誦讀的聲音一下湧入徐安圖的耳朵。
自己竟是直接上課上走神了。
徐安圖低頭拿起早該翻頁的課本,一邊找着目前在講的一頁,一邊暗暗自嘲。
從小就不愛背書記知識點,頂着爸媽壓力跑去報了警校。都五六年沒摸過課本了,這會抓着他來背書,怎麼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遭。
藥學老師看時間差不多了,開口道:“自由背誦,一個小時後抽查。”
最讨厭的環節。
徐安圖有些懊惱地翻着那本厚厚的書,連字的讀音都捋不清這會卻要他直接背下來。
叽裡呱啦一片的讀書聲傳進徐安圖耳朵裡,往大腦皮層一過成了嘈雜的噪音。
徐安圖翻書的動作都明顯躁郁了一些,雖然他個人的飲食習慣本身很不規律,但連着幾天晚上吃不上飯着實有點吃不消。
徐安圖也是最近才感受到了餓得睡不着覺是個什麼滋味,在局裡挑大夜至少還有宋德幫忙點夜宵。
但在這隻能翻來覆去,胃裡帶來的空虛感讓他一到後半夜就是一腦門官司。
往往是困意最終戰勝餓意,二者最終纏成一團亂麻才勉強睡過去。
“報告。”一個清澈的聲音從門口穿過嘈雜的誦讀聲直直透入了徐安圖的耳朵。
是萬晟。
藥學老師看是萬晟,點點頭就讓他進了,擱别人定然是要盤問加嚴肅處理的。
“謝謝老師。”萬晟走進來,邊笑着回答國學老師,表情十分溫和。
怎麼又走神了。徐安圖揉揉太陽穴,估計是昨天晚上餓得睡眠不足導緻的。
徐安圖這邊還在皺着眉頭調整狀态,萬晟卻直直往這邊走來,吱哇一下拉開椅子,坐在了徐安圖旁邊的空位上。
“班長班長,你來啦。”胡小冉看見萬晟坐在了他的斜對面,情緒明顯高漲起來,低聲和萬晟打招呼。
萬晟朝胡小冉擺擺手,拖着椅子反而往徐安圖這邊靠。
“背的怎麼樣?”
不止是這一次,萬晟似乎很樂于交流,經常莫名其妙會找他搭一倆句話,當事人管這叫聯絡同學感情。
徐安圖直接把手一攤,向萬晟展示了自己空白一片的課本,右下角赫然顯示頁碼:3。
明晃晃彰顯着課本主人眼下所面對的艱難險阻。
“紫甘藍……不是吧,你還在基礎步驟介紹?”與班裡的緊張氣氛截然不同,萬晟松弛得很,對着背不出書的徐安圖毫不避諱直接笑了出來。
徐安圖被笑得有些不自在:“别笑了,你背完了?”
“我啊,你猜。”萬晟也學着剛才徐安圖的樣子把課本往桌上一攤。
胡小冉在旁邊幫着腔:“你就别管班長了,他再怎麼不背也不會抽他的。”
作為班幹享有的一堆特權的事實徐安圖這幾天已經完全習慣了,隻是像萬晟這樣直接舞到人面前來真是不多。
當你因為背不出書要被老師責罵時,旁邊還有人拿着免死金牌湊上來耀武揚威,你或許能理解此時徐安圖的心情。
非常煩躁。
才倆句就把天聊死了,徐安圖轉過頭不想再理萬晟。
這邊反正絞盡腦汁也是背不出來,徐安圖幹脆直接阖了眼将腦門抵在冰涼的書本上,開始閉目養神。
萬晟看着他這副自暴自棄的樣子直接笑出聲了:“别啊,怎麼直接放棄了?”
徐安圖沒有反應。
胡小冉有點詫異地看看徐安圖的後腦勺,又看看依舊帶着笑的萬晟。
雖然萬晟本人表現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但很少有人敢不搭班長的話。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胡小冉感慨着拿起了課本,其實他自己也沒背完呢。
萬晟倒是沒表現出什麼不快,坐了幾分鐘找個借口說要上廁所。
遛彎似地來,輕輕地又走掉了。
擺爛的結果自然是徐安圖又被迫在知識的海洋多浸泡了一個半小時左右才被放過,這回是連食堂都沒時間去了。
半夜三更,胃叫喚得實在難受,徐安圖重重呼了口氣,幹脆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幾個室友已經酣睡如泥,有的呼噜都打了大半個晚上了。
徐安圖随手理了理翻來覆去睡亂的頭發,看窗外月光通透,隔着窗戶打在了宿舍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