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睡不着,幹脆出去走走,順便熟悉一下整個學校的構造。
好在是一樓,為了躲過走廊的監控,徐安圖推開廁所的窗戶,踩着水管輕盈一翻就出去了。
夜晚的學校空氣都清醒了不少,但并不是完全寂靜的,有穿着保安服的保安提着手電筒巡夜,另外還能清楚地聽到不遠處有狗的低吠聲。
按照白天找到的監控死角,一邊躲着巡夜的老師,徐安圖一路還算暢通地摸到了食堂。
處于胃的強烈反應,徐安圖在食堂後廚的外圍踱步,想碰碰運氣看能否找個機會摸進後廚。
食堂後圍沒有燈路也很狹窄,像個小巷子。隻有月光照射下的小路顯得有些幽深。
雖然現在已經是末春了,但位于郊外的淵文教育中心遠離城區,夜晚依舊是寒涼的。
徐安圖不信鬼神也不怕黑,這點程度對他而言完全不在話下,他挨着牆壁摸索着後廚的位置。
食堂後廚有個小鐵門很快被徐安圖發現了,可惜食堂的工作人員十分嚴謹,門被關的很嚴實。
徐安圖拽了倆下冰冰涼的門把手,知道今晚是沒可能打開這扇門後,搓了一下有點受寒的雙手,準備從另一邊回宿舍。
沒往前走倆步,徐安圖突然瞳孔一縮,以他出色的動态視力他絕對沒有看錯。
前面的草叢裡有人在動!
徐安圖在一瞬間做出反應蹲下,靠着後廚的水池做掩體,目不轉睛地盯着剛才有動靜的草叢。
果然有人。
徐安圖這會蹲下來看格外明顯,草叢裡的人不知道在做什麼,悉悉索索好一會。
過了十幾分鐘,估計是蹲麻了,隻見那人緩緩站了起來,還伸了個懶腰。
稀薄的月光照在那人身上,給徐安圖的方向露了個側臉。
這塌鼻子和細眼睛,還帶着副厚厚的粗框眼鏡,這不就是黃喬麼!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徐安圖看見了一向循規蹈矩、小心翼翼生怕犯一點錯的黃喬。
不禁有些吃驚的徐安圖思考片刻之後,直接走上前去。
因為常年的習慣,徐安圖走路幾乎是沒有聲音,這就可憐了黃喬。
“你在這幹嘛呢?”
“啊啊啊啊……唔……唔!”四下寂靜無人,身後突然傳來的人聲把黃喬吓得差點靈魂出竅。
這一下動靜可不小,好在徐安圖手疾眼快捂住臉黃喬的嘴把他按了下去。
驚魂未定的黃喬這會才看清來人是徐安圖,人吓得滿臉漲紅,手還抖得像個篩子。
坐在水池邊等了好一會,黃喬才緩過來。
“你……你怎麼在這,”黃喬明顯是急了,一邊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吓死我!”
“我……”
徐安圖想了想,說餓得出來找東西吃總還是不太好聽,話到嘴邊又回去溜了一圈。
“我散步路過。”
黃喬撇撇嘴:“專門躲過監控和老師,散步散到這來,你真牛。”
“你也不差,”徐安圖看了看黃喬這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實在奇怪他大半夜不睡覺敢冒着風險跑出來是為什麼,“你又怎麼在這?”
黃喬很明顯不想告訴他:“我、我也散步。”
十分拙劣的謊言。
“放屁,我看見你剛才在草叢邊了,”徐安圖是标準的行動派,站起來就準備往黃喬剛才蹲着的草叢走,“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看。”
“哎,哎,你别去,聽我說!啧,徐安圖!”黃喬被徐安圖這一下直接搞服了,隻能投降坦白,“我告訴你,你别去看了,我這好不容易才藏好的。”
徐安圖很聽勸,馬上回到了原地蹲下。
“你說。”
黃喬蹲在地上懊惱地撓撓頭,有些怨念地盯着徐安圖:“我……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不準告訴别人。任何人!不然……不然我就完了,你聽到沒?”
“嗯。”徐安圖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那就是……”
嘴上說着沒什麼大不了,但黃喬說的很艱難,像是在說什麼禁詞一般。
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徐安圖有些莫名其妙地盯着他:“嗯?”
“哎告訴你吧,是部手機,”黃喬說完,還是很擔憂,拽着徐安圖,“你不會告訴别人吧?”
“不會,”徐安圖秒答,順勢開始提出自己的疑問,“你怎麼弄進來的?”
電子産品在入學的第一關就會被全部篩掉,除了做過專門處理的電子設備,基本不可能有漏網之魚。
“我媽給學校塞煙送進來的。”
“你又扯。”
不對。淵文絕不可能因為這一點蠅頭小利就冒這種風險,将有錄音和拍攝功能的手機送進來。
“我沒扯,唉,告訴你得了反正你也知道了。”黃喬洩了氣,幹脆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
“我媽送東西前前後後送了好多次,有時候是衣服,有時候是洗漱的東西,反正都是各種生活用品,用個小箱子送進來。”
徐安圖這時候已經聽出了一點端倪。
“其實裡面塞了小零件,最開始很少,也不敢塞電闆之類的東西。最開始送進來的還會仔細檢查一下,越往後送的勤了,也敷衍了許多。後來找了個機會,我媽把芯片和電闆都弄了進來。”
“那可是手機,你……”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從小就喜歡電路這些東西,手機的主要構成我十歲就搞明白了。隻要東西齊了,裝起來不難,偷偷撿根鐵絲就能裝。”
“……”居然還是個這方面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