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徐安圖一回到宿舍,先被舍友堵上了。為首的男生有些虛胖,體積上倒是完全碾壓徐安圖,但畢竟都是Bate,氣勢上沒什麼壓迫感。
雖然已經共處一室這麼久了,但他叫什麼名字徐安圖是真的不知道,可能什麼時候聽過也忘了。在社交認人這方面上,徐安圖幾乎是零分。
徐安圖看了一眼門口氣勢洶洶堵着的一窩人,夜裡的涼風穿過走廊,悄無聲息地往徐安圖的袖口裡灌,他立在門口,全身上下唯一在動的隻有頭頂被吹動的烏黑的發絲。
“幹什麼?”
為首的男生吸吸鼻子,慢悠悠開口道:“聽說你今天早上和萬哥擱一起呆了老久?”
“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徐安圖反問,同時看這群人沒有讓路的意思,輕輕撸起一點袖子做好應對的準備,“麻煩讓一下,我要進去。”
小胖子一看他那架勢,先急了:“哎等等等等,你别誤會,我們不是來和你幹架的!”
周圍幾個人連聲附和。
有人先一步開口道:“那個,今天早上是萬哥主動找你吧,就看你和咱們萬哥關系不錯,琢磨着你肯定是咱自己人。”
好吧,徐安圖完全明白了。顯然這幾個舍友也是“萬晟黨”的,就上午這麼個事情,幾個人對徐安圖的态度天翻地覆。
被楊遠程針對過,還和萬晟走的近,可不就是自己人麼。
難得今晚幾個人主動和徐安圖打上了招呼,領頭的小胖子叫曹甯,還就前段時間不太理睬他的事情道了個歉。
在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徐安圖因為萬晟的緣故搞好了宿舍關系。
說實話徐安圖很不習慣,原本舍友把他當空氣還挺自在,這會被迫聊起來卻有些尴尬,僅對于徐安圖而言。但轉念一想,融入集體也是利大于弊。
“我以為你們都把班幹當一夥的。”徐安圖這會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曹甯盤腿坐在他對面。
“誰跟你說的啊?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那楊遠程和萬哥不對付吧。”
“……”确實如此,連徐安圖都能看出來,黃喬竟還把班幹全混為一談,這小子有夠呆的。
“就是,他不就是貪那個班長的位置?說實話隻要萬哥還在,哪有他什麼事!”立馬有人開始附和,那得意的語氣仿佛他才是萬晟。
萬晟本人不在,卻處處提到萬晟。徐安圖對這群人的印象已經從萬晟并不知情的小集團變為萬晟并不知情的粉絲團了,和他們聊天很沒營養。
好在他們也沒有糾纏徐安圖多久熄燈号就響了,随機全樓瞬間黑了下來,熄燈後不允許聊天,幾個人都閉了嘴安靜下來。
徐安圖松了口氣,脫下外套剛準備摸黑上床,剛剛踩上梯子,一個更加急促的号聲卻在這時突然響起。
急促的号聲帶着回響在四合院布局的宿舍樓内久久不息,瞬間打破了夜晚的甯靜。窗戶外的幾盞探照燈白色強光砰一聲打開,從宿舍樓頂直射在路邊矮灌木叢上。
燈光外,昏暗又迷離。
徐安圖他們宿舍的門在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後,輕輕打開了。
“怎麼回事?集結号?”
“不對吧,這聲音肯定不對!”
有人起來已經趴在了床沿邊往門外瞅:“這門怎麼開了?”
曹甯也坐了起來,眯着眼睛往外面看:“這是要出去?”
“别下來,動靜太大了,”徐安圖從第一節梯子上跳下來,“我還沒上床,我去看看。”
嘴上是這麼說,但宿舍、走廊都沒有燈,僅靠窗戶外散進來的依稀燈光,徐安圖根本看不太清任何東西,純靠記憶和方向感往前走。
剛剛摸到門把手準備拉開門,門框卻突然被一隻大手抵住,徐安圖一個沒注意被對方搶了先,失去了對門的控制權。
“誰?”被對方一聲不吭奪走了門,徐安圖内心警鈴大作,一瞬間呼吸都停滞了,右手迅速握成拳頭,以備不虞。
但對方并沒有把門開開,隻留了一個小縫,從室内看,門外的人被徐安圖擋的嚴嚴實實。
“是我。你看不見我?……夜盲?”萬晟的聲音在門口小聲響起。
萬晟那一聽就知道是剛被吵醒還有些沙啞的嗓音傳入耳朵,不知為何卻讓徐安圖的心先定了下來,他無暇回答關于自己的問題,搶先問道:“你怎麼在這?怎麼回事?”
萬晟的語速難得加快:“出事了,這個時間響鈴問題很大,要麼就是有人跑了要麼就是有人作死碰警報了,連電表都不亮了看着不像正常熄燈,我現在先去總閘開閘,你……”
萬晟說着看了一眼徐安圖夜盲狀态下這副連人都看不見,不分東西南北的茫然樣子。
“小胡太矮了,本來想拉你一起去開燈光電閘的……還是算了。聽我說,從現在開始呆在宿舍裡,我來之前哪都别去,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萬晟放開門把手,邁開腿就要走人,徐安圖感知到萬晟轉身帶起的風,先一步叫住了萬晟:“等一下!你一個人去?”
萬晟回答:“沒事,開個燈而已,王盒他們估計就要來了。”
“這種情況倆三個月都難得一次。楊帆回來前夜,呵,真會挑時候。不管怎麼樣,做好熬夜的準備吧。”萬晟的表情非常難看。
“哎,誰在外面啊?”裡面有人在問。
徐安圖在萬晟走後輕輕掩上門:“是萬晟。”
曹甯這會直接睡意全無:“我草萬哥?他跟你說啥啊,還是有什麼要交代的?”
徐安圖若有所思:“他說呆着别動。”
“啊?哦。”曹甯腳都踩在樓梯上下來一半了,又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