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圖離開時不清楚時間,隻可惜這暗室的隔音實在好得離譜,他完全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也不知道萬晟眼下怎麼樣。
他四處摸索一番,才發覺這其實是個小配電室,這種老式樓房的構造和迷宮一般,徐安圖并不意外,新奇的是這很明顯是人為掩蓋的空間。
是萬晟做的嗎?徐安圖突然想起了那封匿名郵件。
那還是一切行動開始前的一次夜班,上級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要求調查處将建處以來所有的案件全都整理成冊,徐安圖看着桌上亂七八糟的陳年檔案就頭大,最後理所當然地睡了過去。
徐安圖從業多年的警惕性總是沒有無辜他,約莫淩晨三點左右,接收台輕微地響了一聲。經年累月的接收台那帶着電流的獨特提示音已經讓徐安圖産生了一種反射,他驚醒了。
這個點的郵件往往都是非常規,徐安圖隻用了五秒就打開了電腦開始接收,果然ip地址不明。趴着睡覺時壓到的手指仍在發麻眼睛也是發懵的,好在他的直覺沒有辜負他,接收到的文件隻有短短幾個字卻觸目驚心:
A市信息素試劑地下交易網點試行項目
進度:培育中。
對象選擇:暫定。
這封郵件内容居然直接指向了在A市猖獗十幾年的信息素非法試劑線下交易網!徐安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拉開所有電閘,甚至來不及預熱設備,冒着這堆價值千萬的設備被燒壞的風險馬力全開檢索ip地址。
前後可能隻有半分鐘不到的時間,郵件被對方直接清除了。但對于徐安圖而言,已經足夠了。那封短短的郵件也是這些年以來,調查局第一次得到的與信息素地下交易黑市相關的線索。之後就是緊急會議,成立調查小組後确定調查方案。
現在看來,萬晟沒準與這封郵件有關,抑或更大膽一點,他就是發郵件的人。
徐安圖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體溫逐漸恢複了正常。為保險起見,徐安圖還是将那管抑制劑一針打入了自己的手腕,腺體的脹痛感消失殆盡,隻剩下萬宸留下的咬痕。
此時他又是個貨真價實的Bate。
考慮再三,徐安圖選擇了前往禁閉室的廁所。離宿舍樓近,也是離監控最後拍到他所在的禁閉室最近的地方。
徐安圖清洗完脖子上的血迹和身上的味道,甩着手上的水從廁所出來時,他竟迎面撞上了胡小冉。
“徐安圖!你居然真在這,出大事啦!”胡小冉火急火燎地沖上來,“你這是便秘了?怎麼早訓都曠掉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其實是王老師叫我來找你的,說監控看到你在禁閉室這邊。”
“現在什麼情況?”徐安圖拿着胡小冉遞過來的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
“什麼什麼情況?就最近這幾天你還敢曠課。我告訴你,今天早上出大事了,班長居然易感期發作了,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雜物間,差點把路過的人吓死。”
沒想到傳播的這麼快,徐安圖問道:“現在他人呢?”
“好像把校長都驚動了吧,帶了好幾個Bate保安和醫生去的,現在不知道怎麼樣,說是送校醫院去了,”胡小冉說着還拉了徐安圖一把,“快走吧,王老師點名了要找你。”
想來也正常,監控最後拍到的就是他和萬晟在一起。隻是一個普通的易感期卻連楊帆都出動了,徐安圖的心裡無端有些沒底。
“徐安圖,我接下來問你的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明白嗎?”把胡小冉打發走後,王盒和徐安圖四目相對,王盒面色很難看,嚴肅得眉頭都擰在一起。
“嗯。”
“我需要你如實告訴我你早上去哪了,以及你到這裡來之前的全部去向。”
徐安圖努力回想早上見過的每一個監控攝像頭,謹慎地描述:“我和萬晟去接新生,離開禁閉室時我肚子不舒服去廁所,就讓他先走了。”
“之後你再也沒見過他?”
“沒有。”
“你最近和萬晟經常在一起,最近有沒有見過或者接近過什麼Omega?”
“沒有。老師,學校不允許竄班。”
透過鏡片,王盒的目光犀利又充滿狐疑,徐安圖鎮定自若,毫不避讓地直視着王盒的眼睛:“老師,還有什麼事情嗎?”
“聽好了,學校是不允許早戀的,萬晟和某個Omega同學有過親密接觸是事實,不要想着瞞過老師,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在幫他一起包庇,懂嗎?這對你們都沒好處。”
“嗯。”徐安圖回答得很順從。
找吧,翻遍學校你們都必然找不出那個所謂的Omega。
王盒又随口問了倆句,還順便訓了他曠早訓的事情,罰了他三千字檢讨就把人放走了。
“你沒事吧?”胡小冉居然一直在門外沒走,看到徐安圖活着從辦公室出來,瞬間松了口氣。
“沒事,就問了幾句。”徐安圖能看出來王盒隻是在例行詢問,卻并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畢竟徐安圖來學校的時間不長。更關鍵的,他是個B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