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圍着篝火,手拉着手跳起舞來,嘴裡念誦着贊美母神的祝禱詞。
星一邊大喊“即興表演”,一邊跳她在匹諾康尼學的舞蹈,踢踢踏踏似魔鬼的步伐,還差點把鐘表匠的帽子扔火堆裡去。
熱鬧持續到大半夜,衆人總算打着哈欠散場,各自安睡,等待下一個黎明的到來。
存護騎槍熱源不斷,周圍一圈都是老人和小孩,星在邊緣找到卡卡瓦夏:“在想什麼?”
男孩收回看向騎槍的目光:“我長大以後,也要像你一樣厲害,能夠保護所有人。”
星看着他。
即便公司的高管各懷鬼胎,世事紛擾人心渙散,砂金石四分五裂,砂金仍舊踐行着存護的命途,矢志不渝。
他是瘋狂的賭徒,是輕浮的浪子,是最不像好人的守護者。
星:“當然,我相信你能做到。”
得到認可,卡卡瓦夏揚起笑。
下一秒,星補充道:“畢竟我還需要你給我套盾呢。最強生存位名不虛傳啊。”
卡卡瓦夏:?
他艱難地理解星的話:星姐姐也需要我嗎?
意識到這一點後,卡卡瓦夏心情雀躍。
以往,都是他的母親、姐姐和族人保護他;現在,星卻告訴他,他也能成為保護别人的人。
星摸摸男孩的發頂:“去睡吧,你姐姐在等你。”
“那你呢?”
“我守夜。剛剛開采出來的地下水出水可能會不穩定,我要提防水勢漫延。”
小浣熊很有責任心,拎着球棒去領地周圍巡視了。
水流彙聚于此,但周圍都是沙地,土壤貧瘠,作物難以存活。
沒有食物,人們仍舊需要遷徙。
有什麼辦法呢?
不如問問萬能的丹恒……啊不,現在要問丹恒存在她手機裡的智庫了。
星掏出手機查閱資料,發現仙舟有一種名叫“一人嘉禾”的農作物,其種子經過千百次改良後,可以在任何荒地上生長。
星反手從次元空間裡掏出嘉禾,結實豐碩的稻穗足有一人之高。
不愧是曾經接受過豐饒賜福的仙舟,連農作物都長得那麼誇張。
照着資料上标注的種植方式,星找了塊離水源較近的平整空地,吭哧吭哧地挖坑播種,還順帶在周圍撒了些不知名的蔬菜種子。
畢竟星也不是專業的,主打一個随心所欲,澆了水又施過肥,看着眼前一地坑坑窪窪,還頗有成就感。
有巡夜值守的戰士見她忙活半天,好奇地過來問道:“星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呢?”
星:“無名客爆改拓荒者,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戰士:“……”
戰士勉強分辨出農作物的種子,登時大吃一驚:“在沙漠裡也能種植?這怎麼可能?”
星:“仙舟科技,你值得擁有。”
“呃……”
戰士滿腦袋問号地走了。
星松松背脊,伸了個懶腰。
忙活許久,擡頭一看,不知不覺間,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呼嘯的風掠過黃沙,吹得人臉上幹疼。
星拍掉身上的塵沙,準備趁着天亮的間隙休息片刻,忽地耳朵一動。
——風聲帶來遠處的氣息,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往這邊行進。
沙啦,沙啦……
那東西貼着沙地,速度極快,聲響輕微,體型不大。
會是什麼?
星對危險與生俱來的直覺警報拉響,疾聲高喊:“快起來,有東西往這邊過來了!”
淺眠的戰士們飛速起身防禦,把老人和小孩圍在中間,緊抓尖矛利刃,眼神犀利。
有人低聲詢問:“星小姐,你聽出是什麼東西了嗎?”
星:“不知道啊,丹恒沒說。”
“……?”
往四周望去,黃沙上熱氣蒸騰,茫茫一片,看着并無異常。
正當衆人心生不解時,人群中爆發出驚叫:“蛇,是蛇!”
衆人驚慌後退,紛紛往腳下看:“小心别被咬了!”
火光越衆而過,一條亮出毒牙的蛇被燒了個正着,蛋白質的焦味彌散。
星收回手,揮舞着炎槍将來襲的毒蛇挑飛燒死:“你們以前有遇到過蛇嗎?怎麼處理?”
“有的,但我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多!”
戰士答道:“沙漠裡本就食物匮乏,連帶着蛇也變少了。以前雖然有,但都不多,今天怎麼會一下子……”
艾索瑪杵着拐杖,顫聲道:“高溫會引來邪神子嗣的降臨,大家快把火滅了!”
老人和小孩就地取材,捧起沙子将篝火堆撲滅。
毒蛇在黃沙裡遊弋,沙沙聲綿綿不斷,鮮紅的鱗片光芒詭異。
戰士們眼神不錯,拿着尖頭長矛,一挑一個準;但毒蛇的數量太多,仿佛一下子整片沙漠裡的蛇都跑過來了,難免有漏網之魚。
卡卡瓦夏也被保護在人群中間,他擔憂星的安危,不斷往外探頭探腦,在最前線的戰士們之間搜尋那個灰發的身影。
然而他卻忘了提防腳下。
當那道血紅的蛇影騰空而起,尖牙對準他的手腕時,卡卡瓦夏的腦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