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如同惡魔低語般的聲音,還以為對方是個不求回報的大好人的國木田在空氣中風化了:“……”
“哈哈哈,果然嗎。”亂步倒是接受良好。
參透了那被星溯隐藏在笑容下的那副“要是給得少下次就絕不開口”的做派,太宰眼角抽了抽,幽幽地吐槽:“居然還是拜金主義者嗎……”“雖然不是不行,但話說回來真的可以這麼光明正大地收受賄賂嗎。”
于是星溯扭頭看向同一空間内正在周圍處理案件後事的一衆輔警:“你們剛才有聽到什麼嗎。”
“沒……沒有。”在場的輔警無人不知曉星溯之前一言不合将前搭檔揍成重傷的事迹,加上對方出色的百分百解決「心象暴走」事件的能力,都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嗎。”能看出來,星溯心情變得很好地雙手合十在胸前道:“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呢。”
“喂喂……這分明是脅迫啊,脅迫!”國木田吐槽道,又很不是時候地想起了那則新聞的标題,“你不會真的像上面說的一樣是黑手黨吧?”
“不是哦。”這時羽沢特警開口道:“黑手黨會定期把錢郵寄到孤兒院和福利中心嗎?”
聽着,星溯看向對方,表情奇怪起來:“你調查我?”
“既然要成為前輩的搭檔,自然要提前做功課。”對方理所當然地微笑道,“我可是對前輩你的事情無所不知哦。”
星溯覺得有點好笑:“是嗎。”
心象世界中,毒舌小星冷笑了幾聲說:‘對一個才剛見過幾次面的人說什麼無所不知,未免有些太自大了。’
不僅僅是毒舌小星,其他人格都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說什麼孤兒院……”國木田有些震驚。
想到了曾經的友人,太宰一愣,表情平靜下來:“看來是我誤會你了呢,錢的事情都好說,你想要多少都沒問題哦……”然後将還處在懵逼狀态的國木田拉到星溯面前,笑意盈盈地說:“找國木田君就好。”
幾秒鐘後。
“哈……!?”後知後覺被賣掉了的國木田才反應過來,然而當他四處尋找太宰時,太宰早就跑沒影了。
案件收尾時已經夜深了,後面。
車輛副駕駛中,星溯正反複清點着手中的一沓現金,來自偵探社國木田錢包裡的所有積蓄。
數完後順手将錢揣進腰包,靠在座椅裡,偏頭看向窗外亮着霓虹燈的繁華夜景,星溯拖着下巴不自覺喃喃:“橫濱……遊樂園一樣……”
在這個遊樂園裡,槍聲是交響樂,爆炸是煙花,人類脆弱的生命是入場券,異能力是魔術表演和興奮劑。
而他在這裡,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
車窗反光中,星溯餘光瞥見坐在主駕駛位置上的人,目光朝這邊看了過來,“在想什麼?”
“沒什麼。”自那之後,他對便宜搭檔的态度緩和了些許,再加上有些累了,“送我回家吧。”
十分鐘後,車輛緩緩駛停在星溯家門前的荒地。
拉開車門下車,見對方在座椅裡遲遲沒有動作,星溯邀請道:“下車。”
然後穿過一條兩側長滿野草的石子路,最終停在寂靜的家門口。
身後傳來了車門打開再關閉的聲音。
星溯用鑰匙打開房門,側身回眸:“進來吧。”
對方已經站在他身後了。
到家後第一件事先脫鞋,再開燈,然後把領帶扯松,解開襯衫上端的幾顆扣子,然後仰倒在沙發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星溯閉了閉眼發出了感到舒适的喟歎。
而後換了個姿勢,用沒有受傷的手支着腦袋在沙發裡側躺着,另一隻手則伸到自己面前。
星溯眯起眼睛,開始輕柔地舔舐起自己的傷口,一些血污漸漸蹭到了唇邊。某刻,擡眼看向從剛才開始就站在沙發前默不作聲的便宜搭檔。
既然已經邀請“客人”來到家裡了,基本的待客禮儀上,星溯還是願意裝一裝的:“随便坐吧,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然而對方還是沒有坐下,反而拿着醫療用的繃帶和消毒用品來到星溯面前以半跪着的姿勢蹲下身。
看着對方的動作,星溯了然地彎了彎眼睛:“怎麼,要幫我處理傷口了嗎?好呀。”
然後坦率地将手遞給對方。
果戈裡接了過來,翻轉星溯傷得一塌糊塗的掌心朝上,單手托着問:“用……和您一樣的方式嗎?”
“?”還沒意識到對方話裡的意思,下一刻,星溯就見對方湊近上去,緊接着涼涼的觸感從隐隐作痛的手心傳來,“……!?”
伴随着一起來的,還有若有若無的癢意。
果戈裡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