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事讓姜芙失眠了幾日,直到那日收到表姐的信箋她心情才舒緩,迫不及待打開要看。
忽的想起什麼,擡眸朝外看了看,又命婉兒關好門窗,這才打開。
信箋是偷偷送進來的,還是婉兒買通了守門的才得以到了手中,故此她猶為謹慎。
再三确認穩妥後,去裡屋打開了信箋。
信上字迹娟秀規整,筆鋒微斂,是表姐的字,她垂首去看,逐字逐句讀完,表姐信中言明,不知她有玉佩的事,也從未曾她提起,興許是她記錯了也說不定。
表姐又道,若是她仍心存惦念,她可以命人去查,一日查不出便一月,一月不可便一年,經年累月,總能查出些什麼。
後面又說了些體己的話,叮囑她莫要操勞,若是在王府呆的不順心可來離城尋她。
她近日學會了新的菜,可做與她吃。
表姐字裡行間皆是深情厚誼,叫姜芙無不動容,自母親去世後,表姐是唯一一個從心底關心她的人。
哪怕她們不是真正的表姐妹,她亦感激涕零。
婉兒見她臉色便知寫的什麼,道:“表小姐也不知曉嗎?”
姜芙點頭,“嗯。”
“王妃别急,總能尋到的。”婉兒道,“要不請王爺幫忙。”
姜芙搖頭,“不可。”
她不想同薛慎牽連太多,這事暫時先作罷。她提筆回信,最後寫道,欽羨表姐自由身,願他日能同表姐一般自由自在。
真如此,此生無憾。
婉兒端着茶盞走近,正巧看到,驚訝道:“王妃真要離開嗎?”
她一直以為王妃那日不過是氣話,誰知竟是真有此意。
“若我離開,你當作何?”姜芙問道。
“婉兒願追随王妃。”婉兒跪地,“王妃去哪裡婉兒便去哪裡。”
“其實你也不用非要與我同行,我也可以給你尋個人家……”
“婉兒不要。”婉兒定定道,“奴婢得王妃照拂,此生隻願追随王妃,哪怕是死也無怨無悔。”
姜芙茶盞,彎腰扶起婉兒,“好,那你我共進退。”
婉兒不怕前路荊棘,怕的是王爺勢力滔天,她們如何能逃得出。
“王妃想到離開的方法了嗎?”
“尚未。”姜芙深知離開不是那般容易的事,需要準備周全後才行,故道,“此事不急,容我慢慢思量。”
便是急,也無法,薛慎看管的緊,别說她出府了,近日便是婉兒都不得出府了。
送個信都要你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
“王妃信寫好了嗎?”婉兒問。
“嗯。”姜芙把信裝進信封中,封好,遞給婉兒,“切莫讓旁人發現。”
婉兒:“是。”
婉兒把信藏于袖中,悄聲提道:“對了,江公子剛讓人傳話來了。”
“江公子?”姜芙問道,“說什麼?”
“他想約王妃見一面。”婉兒又道,“不過奴婢告知前來送信的小哥,近幾日恐難辦,小哥說不急,待哪日方便再見也可。”
哪日方便?
好像哪日都不方便。
姜芙突然憶起,五日後去姑母甯侯府做客的事,興許那日可以見上一面。
她招招手,婉兒附耳聽來,随即皺眉道:“……這,萬一給王爺知曉了,怕是又要不安生。”
“王妃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奴婢怕……”
“你還有更好的方法?”姜芙問道。
婉兒當然沒有,搖頭,“沒。”
“那你便去準備吧。”姜芙道,“記住,備兩套男子的衣袍。”
……
五日後,睿王府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甯侯府做客,兩家人每年冬日都會聚上一聚。
之前都是冬至小聚,今年有事情耽擱,晚了幾日。
寒暄熱絡片刻後,女子去了後廳,品茶閑話家長,男子去了書房,商議朝事。
姜芙不小心打翻了茶盞,弄濕了衣裙,婉兒扶着她去換,其他人隻顧着吃茶并未注意到。
等衣袍換好後,兩人從後門離去。
婉兒慌亂不已,“王……公子,咱們這般做,若是給王爺知曉,怕是少不得一頓責打,奴婢倒是不怕,可您……”
“咱不久留,說上一兩句便好。”
“公子為何非要見江公子?”
“我覺得表姐好像有事。”
“嗯?”婉兒不解。“公子怎知表小姐有事?”
“信箋。”姜芙道,“她信箋上有幾處錯字,表姐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從前都未曾這般,我擔心她出了事。”
“表小姐一個閨閣女子能出什麼事?”
這也正是姜芙疑慮的,表姐處在深閨中,若是真有事的話,會是何事?
“親事嗎?”婉兒問。
“也有可能。”姜芙道,“見過江公子後便可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