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成人禮很快到來,雖說活動是下午才開始的,但當天幾乎沒幾個人的心思在學習上。
大多數女生起了個大早,給自己化了漂亮的妝容。
如今天氣雖然沒到熱的時候,可大家還是擔心時間的流逝,會把自己好不容易化好的完美妝容弄糟。
趁着課間時間,從抽屜裡取出小鏡子。放在堆積書本的課桌上,對着鏡子偷偷地補妝。
個别男生,則是惡臭地讨論着班級裡的女生。
譬如誰的妝好看,誰的妝又化成了大白鬼,在大白天裡吓人。又或者是點評着女生們的身材、着裝。
尤其是班級中那些樣貌或許不太那麼突出,但在學習上卻壓他們一頭的女生。
蔣珈禾下位置丢垃圾,恰好聽見他們正在讨論沈朝盈。
前幾天,她的父母正式辦理了離婚手續。原因是小三借肚上位,張揚舞爪地跑到謝英面前耀武揚威。
結果一氣之下推了一把,女人摔倒在地,孩子就此流掉了。
知道真相的沈鐘南,絲毫不顧及十幾年的夫妻情。一巴掌扇在了謝英的臉上。
相比謝英的後知後覺,沈朝盈像是早已預料到。有人說,那天她之所以跑去招惹蔣珈禾,也隻是為了敲詐一筆。
畢竟,誰不知道蔣家有錢。能用錢解決的事,堅決不多費一分口舌。
如今,沈朝盈一無所有。同其他同學對于成人禮的歡喜不同,亦不同于蔣珈禾的煩躁,她像是無知覺的死物。沒有期待,每天都把自己龜縮着。
“蔣珈禾,是不是大快人心了?”其中一男的問從他身旁經過的蔣珈禾,“惡人自有惡人磨。”
“關你屁事。”蔣珈禾一巴掌拍在對方摞在桌面上的書,居高臨下地睨視,“你再亂嚼别人的舌根,小心我把你舌頭拔了。”
“多管閑事。”
“套個皮囊就把自己當人了。我看,你連臭水溝裡的蛆都不如。”
“哇,誰惹你了!?”男生語氣讪讪,挺着脊背,“我告訴你蔣珈禾,别以為你家裡頭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我愛說誰就說誰,嘴長我身上又沒長你身上,少多管閑事了。”
“傻b。”
蔣珈禾懶得搭理。丢完垃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開始神遊天外了。
見狀,在一旁猶豫許久的沈朝盈還是走了過來。她站在蔣珈禾桌前,語氣不似從前那般嚣張跋扈,“謝謝。”
“跟你又沒關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蔣珈禾臉半趴在桌面上,将語文書往自己臉上一蓋,隔絕掉對方落過來的視線,“别站我桌前,礙我視線。”
“哦。”
沈朝盈欲言又止,知道對方不想和自己有交流,抿抿唇、知趣地離開了。
離開前,沒忍住扭頭看了眼半趴在桌上,心不在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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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少欽到操場旁的超市買了三明治回來。昨天晚上失眠了沒休息好,導緻今天早上出門時間晚了一會。
在自家老頭的催促聲中,他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背着破書包來學校了。
想起同病相憐,一整個早上都無精打采的蔣珈禾,宗少欽極其貼心地給對方帶了杯牛奶,還特地讓人用微波爐叮了下。
“你今天一早上心不在焉的,”他回到座位,拖開椅子坐下,“反正就一個沒什麼意義的成人禮,我們倆無論陰曆還是陽曆的生日,都不在這一天,感覺沒多大意義。”
“我爹媽他們也不過來。”
“到時候他們舉辦典禮的時候 ,我們偷溜出去?”他提出極其不靠譜的建議,“離學校最近的一個商場,新開了家KTV。你唱歌好聽,要不咱倆過去k歌?”
學着蔣珈禾的模樣——半邊臉頰貼着冰涼的桌面。眼尾蔓延出笑容,青春氣息撲面而來,“怎麼樣,考慮考慮?”
“不怎麼樣。”
蔣珈禾背過臉,不想和他說話。
“那好吧。”
宗少欽并不氣餒。支起身,從口袋中撈出那瓶牛奶。越過蔣珈禾高紮的馬尾,在她眼前晃了晃牛奶瓶。
“幹嘛?”
宗少欽将牛奶瓶貼了貼她的臉頰,“給你帶的,你最喜歡的口味。趁熱喝了吧。”
“哦。”
蔣珈禾的嗓音難得帶了點笑,身體從桌面上起來,接過牛奶瓶。
轉而又遞給宗少欽,他了然,動作熟稔地替她擰開了蓋子。
隻聽得對方一聲誇贊,“算你仗義。”
“我仗義的事,難道就這一次嗎?”他舌尖頂了頂腮,“可真沒良心。”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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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第一節課結束,鈴聲剛敲響,班内的氣氛瞬間高漲起來。
緊接着校園廣播響起,要下樓做早操了。
超大分貝的音樂聲中夾雜着叽叽喳喳的說話聲。
蔣珈禾坐在位置上沒動,都已經覺得頭疼無比了,腦瓜子被這些雜糅在一塊兒的聲音,震得嗡嗡響。
一部分人已經湧到教室外去排隊了,還有個别女生在教室裡頭補妝。
在這個明令禁止的早戀的學段。大家青澀懵懂,荷爾蒙的躁動,緻使對于心儀的異性,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與好感。
因為今天情況的特殊性,想着稍加打扮自己,以此引起自己crush的注意,博得好感。
蔣珈禾沒什麼心動的crush,因此覺得沒什麼意思。
同宗少欽走出教室,靠在欄杆上。又一陣風吹過來,她不受控地打了一個呵欠。
宗少欽靠在牆壁上,視線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的蔣珈禾,“你一天天困成狗,晚上做了什麼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你煩不煩啊。”她的哈欠還沒完全打出來,因為這句話,又被憋了回去,氣得隔空掃了他一腳,“你一天到晚不損我幾句,嘴巴就癢得厲害是吧?”
“我這是關心你。”
宗少欽見前面的隊伍湧下去,立刻站直了身體,拉起一旁同樣落隊的人,“懂不懂?”
“不懂。”
她任憑他拉着自己往前跑,“所以你好好解釋解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