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将兩人的發絲吹得往後揚,宗少欽嘴角不自覺溢出弧度,“就不解釋,你能拿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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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了樓,集合到操場。才發現今天原本的做操,被換成校長的國旗下講話了。
内容冗長、毫無新意,大多都是圍繞今天下午将要開展的活動展開的。
在這個令人疲乏的春天。
本就因為學習而睡意昏沉,在這一番“催眠曲”的進行下,隻感到更困了。
升旗台下,無人在聽校長的講話。
大家仿佛有聊不完的天,那些沒有困意的同學們,開始嘀嘀咕咕、竊竊私語,詢問好友對于今天下午的安排。
同學一:“今天下午,是你媽媽過來,還是你爸爸過來?”
同學二:“我媽媽。”
同學三聽聞後,附和着:“我上次見你媽媽的時候,感覺她好年輕啊,一點都不像四十多歲的人了,像個大明星。”
“哪有。”
同學二抿嘴,不好意思笑着說,“你媽媽也很好看,很有氣質。”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到盡興處,捂着嘴巴咯咯笑。
對上班主任兇神惡煞的眼神時,迅速做好表情管理。
等到人的視線掃開後,又恢複了常态。
蔣珈禾站在玉蘭樹蔭下,想屏蔽也屏蔽不了,對方就站在自己周圍,隻能被迫聽着這些沒營養的話。
“蔣珈禾,”不知怎麼回事,話題轉着轉着落到了她這個局外人身上。離她最近的一位女生好奇詢問,“你爸媽今天過來嗎?”
“不來。”
蔣珈禾言簡意赅,打消了對方還想繼續深入話題的心思。
沒意思,真的好沒意思。
這幾天不是操心父母的事情,就是在學習上三點一線的。
等熬過四月考試,她一定要放縱自己出去瘋玩一趟,将腦袋裡那點沒營養的廢料全部清空。
心塞塞的。
她在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
好在今天天氣不錯,草木發芽。
前陣子學校的花陸續開了不少,勤勞的蜜蜂每天開始辛勤工作,南方遷徙回來的鳥兒,在曠闊蔚藍的天空振翅高飛。
挺有意趣的。
不過,也不知道那天說的那些話,裴青寂都有聽進去嗎。
今天,他會過來嗎?
“你爸媽真不來啊?”和蔣珈禾一條水平線的宗少欽再次發問,适時打亂了她的胡思亂想。
“不來啊,我都沒給他們說這件事。”蔣珈禾收回視線,轉頭看向身側之人,頗有點嫌棄,“之前不是才給你說,轉頭就忘,你記性未免太差了吧?”
“我決定今年,你的生日禮物就是健腦丸。”
“啧。”
宗少欽挑了挑眉骨,見她仍是傻愣愣地盯着自己,視線往主席台那邊一瞥,“你看那是誰?”
“什麼?”
蔣珈禾覺得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目光不解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竟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在偷偷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視線相撞後,又掩耳盜鈴般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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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珈禾上一個學期在學校闖了不少禍。蔣延慶同趙文青來過學校一兩回,知道這件事的人有不少,可見過她爸媽的,卻是寥寥無幾。
但有人見過了,就會有話題傳出。
此刻,有人認出了人。目光起先是放在主席台,而後又扭頭往班級隊伍裡尋找蔣珈禾的身影。
“我靠,那個是不是蔣珈禾她爸媽啊?”一道女聲突然說道,“你們之前有沒有人見過她爸媽?她爸媽看上去好年輕,好有氣質啊。”
“是不是啊?”
“不知道。”另一人也沒敢确定,“上次我隻是去送了個作業,也沒仔細看見。”
“不過,她爸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難不成是蔣珈禾又闖禍了,學校約談了她的爸媽?”
有人發出疑惑,很快又自我否定,“可是這幾天,她在學校也沒闖什麼禍啊?難不成是因為下午的活動,所以提前到場了?”
“不知道。”
“看看怎麼回事吧,我看蔣珈禾好像也在情況外一樣。”
“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要不你問問蔣珈禾?”
“瘋了吧?”被慫恿的男生拒絕道,“要去你自己去。”
以上對話,全部發生在蔣珈禾神遊之時,自然是沒注意到這些。
在宗少欽的提醒下,她的目光越過嘈雜的人群,落到主席台上。
校旗迎着風擺動。在這個發芽開花的春天,沉寂了一個冬天的玉蘭複蘇。先開花,後長葉。
陽光下,花瓣變得更加潔白、晶瑩。春風一吹,空氣中湧動着淡淡的清香。
台上,男人即使年近五十,眉眼儒雅、舉止斯文。身旁的妻子,一襲水光綠旗袍,面容姣好、溫婉動人。
台下,上千學子。那短暫的幾秒鐘,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席台上,望着這一對璧人。
打算收回自己視線之時,又因校長接下來的話語,而倒抽了一口氣。
認識的、不認識的,目光再也克制不住的齊刷刷地落在蔣珈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