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sir接過祝晴遞來的便簽紙。
老倆口回憶戒指内壁的刻字時,在紙上描畫,卻跟自創的英文字母似的,無法辨認。
莫振邦:“像鬼畫符。”
“莫sir,現在申請加急掃描?”
新人辦事專業高效,居然還有幾分壓迫感。
莫振邦斜她一眼,眯眼咬扁煙頭,簽字時煙灰往下落:“鑒證科葛sir又要怪我開催命符。”
祝晴順利拿走催辦單。
“你跟他們說,今天收工前,我要見到戒指内壁的金屬壓痕掃描!”
“Yes,Sir.”
……
“笃笃笃——”
徐家樂去而複返,輕輕敲擊會議室大門,壓低聲音:“莫sir。”
“盛家又出事了。”
珠寶大亨盛文昌才剛去世沒多久,盛家便頻生事端,壁爐白骨案才立案,謠言四起。
電視台得到的消息也就這麼多,從早到晚翻來覆去地播報僅标題不同實則内容大同小異的新聞,翁督察跑CID房整整三次,急得扯松多少回領帶,一天下來,莫振邦聽見内線電話響起就黑臉。
現在,聽說盛家又出事,B組留祝晴去鑒證科交催辦單,處理收尾工作,剩下組員則跟着莫沙展趕往半山。
老管家的褲子還沾着草屑,一看見熟悉的警官,立馬迎上前去:“阿sir,波波死了!”
當得知波波是盛家養的馬爾濟斯犬時,莫振邦做了個深呼吸才能保持平靜。
納稅人真當警方很閑,現在連小狗出事都要報案,西九龍重案組什麼時候承接寵物殡葬業務了?
老管家:“波波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早上突然就不行了。會不會是——被下毒了?”
豪車駛向車庫,陳潮聲急急忙忙趕來,在電話裡聽說過這件事,剛進門就直奔妻子的房間。
莫振邦望着他焦急的背影。
“接到太太電話,開會都馬上取消。”曾詠珊說,“難怪評他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啦!”
……
盛佩珊調整好情緒,才由丈夫推着輪椅,來到客廳。
“給各位添麻煩了。”盛佩珊眼睛紅腫,用紙巾按壓淚痕。
二小姐手中握着相框,那是她從前與波波的合影。
她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相片中被自己摟在懷裡的小狗,再次落下淚珠。
“波波陪我度過最難熬的日子……”
“我現在最怕潮聲出事。”
“本來以為是巧合,但如果波波的死不是意外,會不會那次刹車失靈也……”
陳潮聲握住她的手:“老爺車當然容易出故障,那隻是一個意外,看你又胡思亂想了。”
停頓片刻,他哄道:“不如我和胡律師商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老屋住足百日,我怕你吃不消。”
“可是……”
郎才女貌,一對璧人,曾詠珊在陳生眼中看見濃濃的深情與關切。
這對公婆結婚多年仍像連體嬰,讓人不得不羨慕。
莫振邦:“你剛才說,陳先生的車曾經刹車失靈?”
……
少爺仔平時很少在光天化日之下爬秘密通道下樓玩耍。
無奈瑪麗莎學聰明,反鎖兒童房的鑰匙再不敢随意亂放,他聽得屋外喧鬧的動靜實在好奇,小慣犯故技重施。
昨夜睡覺時小孩玩冷氣,将溫度調到最低,清晨醒來鼻涕哼哼,瑪麗莎給他恤衫領口塞一張卡通手帕,褲子還多加一層。
奇怪,今天的褲子摩擦力特别強。
順着管道往下滑的盛放,動作緩慢,像極了一隻小樹懶。
緩緩下滑時,盛放看見昨晚剛鬧掰的女sir。
祝晴加快腳步往盛家趕。
一般鑒證科在完成物證初步檢查時,會保全其完整性,鉑金戒指長期藏于壁爐灰燼,高溫環境使金屬表面形成緻密氧化膜,常規清洗隻能去除表面污漬。
但用特殊還原劑浸泡,可以剝離。
祝晴等待鑒證科同志加班加點,剝離氧化層後的戒指内圈,逐漸出現刻字。
戒指内壁的英文字母,絕對有望推進案情進展。
祝晴帶着這個令人驚喜的發現,跟着鑒證科師兄飛車趕到盛家。
隻是她的身影剛繞過鑄鐵雕花門廊,就見到拍拍小手灰塵從管道落下的少爺仔。
少爺仔一臉得逞的小驕傲。
還鼓着臉頰,捏着手帕擤鼻涕。
看見小朋友鼻尖頂的鼻涕泡,祝晴往後一彈。
而盛放,上一秒,心底早就打定主意再也不搭理這個女阿sir。
然而下一秒,他紮起小馬步。
盛家小少爺将怨氣化作詠春起手,短胳膊一伸一縮,肉手抓着髒兮兮手帕巾吓唬人。
“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