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自熙從容淡定,輕松道:“夫人,這沒什麼,我們隻是在交流看戲的心得罷了。”
聽言,梅清雪松口氣,失笑道:“解小公子,你說得對。”
戲畢,梅清雪和解自熙都給了賞錢,表達對戲的贊賞與滿意,梅清雪還額外指定給那扮演晉國公主的花旦賞錢。
雖然花旦出場時間短,但梅清雪有注意到她,唱腔好,情緒足,特别是臉上的妝容很好。
“夫人很喜歡那個花旦?”解自熙道。
梅清雪:“讓人覺得很親切,她演得很好。”
解自熙:“既然夫人欣賞他,要給賞錢,不如親自去給,這樣又可以見到花旦,又能給予鼓勵,兩全其美。”
梅清雪猶豫:“會不會叨擾?”
解自熙:“我想對于客人的鼓勵,花旦是不會拒絕的。”
梅清雪思忖片刻,回憶那抹眼熟身影:“那便去吧。”
解自熙和梅清雪出了雅座,找到梨園班主,班主是個新面孔,不是以前那個老班主。
以前每到壽辰宴會,梅清雪時常會請梨園去府上唱戲,是以和梨園班主相識。
新班主道:“老班主病了,就把班子交給我照看幾天。”
原來是換人了,難怪梨園會唱不同風格的戲曲了。
解自熙說了要求,新班主收到眼色,很通情達理同意了。
梅清雪詢問道:“那名花旦是新收的?以前沒見過?”
新班主道:“不是新收的,在我們梨園也有兩三年了,不過他不是梨園的,而是外聘的旦子,技藝不精,偶然會來梨園唱戲,演些戲少的角色。”
“他性子好,但是又有些古怪,可能會拒絕你們的要求。”
梅清雪:“無妨。”
“那二位随我來。”新班主帶兩人至花旦戲房。
隔着垂憐,新班主道:“小花,有兩位客人很欣賞你,想見你一面。”
裡面響起一個清朗淡然的聲音:“不見。”
聽得此話,梅清雪心神一震,她下意識想沖進去,可想到什麼,她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解自熙看準時機,把班主推了進去,門口的動靜引起花旦的注意,他偏首,穿着花旦的衣裳,手拿畫筆,露出一張卸了一半妝容的臉龐。
一半還是晉國公主的妝容,一半展露自己的真容。
“班主,你作甚?”花旦有些不悅道。
趁班主和花旦解釋的功夫,梅清雪稍微撩開簾子,得以看清花旦的臉龐。
刹那間,梅清雪瞳孔驟縮,在喉嚨要發出尖叫時,她及時用手掌捂住嘴巴,遏制了自己的失态。
難怪會覺得眼熟,那花旦竟是明舒!!
他不是和同窗去玩了麼?為何會出現在梨園,還作花旦打扮?适才班主說花旦已在梨園待了有好幾年,這便是說明舒絕非第一次唱戲了。
他一個男子為何要作花旦?明舒他怎麼了......
梅清雪兩眼一黑,心亂如麻,迫使自己迅速冷靜,及時放下垂簾,這件事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知曉,一旦被人知曉傳播,後患無窮。
梅清雪深深喘息,與此同時,新班主從裡面走出來:“兩位客人,他已經開始卸妝,不願見客了,若有話要帶給他,你們同我說。”
梅清雪把銀子遞給班主,不緊不慢道:“多謝班主,既然他不願意,那我便不打攪了。”
“解小公子,走吧。”
解自熙随梅清雪而去。
“解小公子,我還有事要處理,不能陪你一起看戲了。”梅清雪歉疚道。
解自熙沒有追問,隻道:“無妨,有勞夫人抽空赴約。”
梅清雪繃着心弦,說道:“那我回府了。”
解自熙頓了頓,寬慰道:“夫人恕我多嘴一句,有時候人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可能是有緣故,夫人不必憂思過度。”
聞聲,梅清雪看着解自熙,解自熙神色坦然誠懇,她忽然感覺眼前的少年似乎知道什麼。
梅清雪嘴唇翕動,解自熙眼眸漆黑,溫笑道:“夫人,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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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房内,班主把銀子放在桌上,對明舒說道:“小花,那可是個貴夫人,你若見一見,保不準就得了那夫人的賞識。”
明舒裝作聽不見,卸完妝,又在臉上畫新的妝容。
班主喋喋不休:“欸,我想起來了,那夫人我好像見過,是、是當朝禮部侍郎的夫人。”
明舒手中畫筆掉落,他扭頭,目光驚愕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