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情緒激動的解自熙突然俯身,心跳轟鳴,捧起梅清雪的臉強硬地吻了上去。
他吻得毫無章法,兇狠狂熱,簡直就是胡來。
溫熱的唇瓣緊緊碾磨梅清雪的唇,肆無忌憚掠奪她的呼吸,氣息交融,激烈碰撞,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梅清雪瞳孔驟縮,怎麼都沒想到解自熙如此放肆,她一時忘了反應,隻感覺自己的嘴唇像被鋒利的刀子一寸寸割開,又像被火焰灼燒,烈火在唇肉上燎原,焚燒似的刺疼,疼得人靈魂震顫。
梅清雪蹙眉,回過神用力推搡解自熙,可少年的胸膛堅硬如鐵,灼熱異常,她完全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見狀,梅清雪放棄了推搡的想法,微微張開嘴唇,用力咬解自熙的唇。
眨眼間,解自熙的嘴唇被她咬出血,鮮血迸濺,血味在兩人唇齒間綻放蔓延,鮮紅,腥甜,粘稠,宛如開封的經年美酒,令人上瘾。
意識到梅清雪咬了他,解自熙非但不覺得疼,反而還想讓她多咬他幾次,共同品嘗他的鮮血,這是得多麼親密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解自熙眯着眼,頭皮發麻,呼吸急促。
梅清雪看準時機,打掉他的手推開他,緊接着非常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她理解他被拒絕後的心情,但他不該如此唐突。
“夠了,自熙,你别再放肆了,先冷靜冷靜。”
梅清雪别過臉,眉眼疏冷,面色有幾分被冒犯的不虞。
她默默拿出巾帕狠狠擦拭自己的嘴唇。
解自熙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臉,旋即愣愣看着梅清雪,舔舐自己的唇,待腦子裡的熱意冷卻,他面色一白,眼底閃過慌張無措,不安地站在原地。
周遭死寂。
良久,解自熙歉疚道:“對不住,夫人,是我昏了頭,我錯了,你再打我出氣。”
說着,解自熙就彎腰,獻上自己的臉,見梅清雪仍然不看他,他更是慌張,生怕她從此真的氣到再也不理他了。
“夫人,求你責罰我吧,不然我心裡要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解自熙去捉她的手,讓她打他。
可梅清雪卻躲開了他,他頓時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夫人,我錯了。”少年眼眶通紅,眸底有水光在閃爍。
“你别生氣。”他央求道,聲音暗啞。
梅清雪平靜好心情,終于肯回眸,看着解自熙的樣子,她歎了歎氣。
解自熙揚起手,就要給自己幾個教訓,
梅清雪攔住了他,柔聲寬容道:“自熙,我不怪你。”
“但你的确做錯了事,該說的我都說明白了......我想......我們不适合再見了。”
事情看來是無法回到正軌了。
梅清雪無奈,隻能狠着心掐掉和解自熙的聯系,用她清冷溫柔的聲音。
她是如此的溫柔,又是如此的殘忍。
解自熙有錯在先,這回可不是微不足道的冒犯,而是實實在在的放肆無禮。
聽到梅清雪的話,解自熙面白如紙,如遭雷擊。
死寂無聲。
門外響起腳步聲,是梅敏回來了。
梅清雪正要喊解自熙躲起來,正主已經先她一步躲在屏風好,幸好梨園的屏風不透,否則屏風後有人的事絕對會暴露。
待梅敏進來,梅清雪屏住呼吸,竟有些緊張,害怕解自熙會被發現。
梅敏沒發現梅清雪心理上的異樣,倒是注意到她紅豔的嘴唇。
“母親,您的嘴巴怎麼這麼紅啊?”梅敏困惑道。
梅清雪心口一窒,緊接着她面不改色道:“應當是吃茶時被茶水燙到了,這茶很熱。”
“哦哦。”
戲台上繼續新一幕的戲,梅敏吃着茶,發現這茶好些不燙,甚至有些涼了。
這出戲還沒唱完,坐立不安的梅清雪就說走,梅敏點點頭隻當母親不想聽了。
兩人離開後,解自熙才敢從屏風後走出來。
思及梅清雪溫柔又殘酷的話,解自熙萬念俱灰,恨自己沖動,于是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一巴掌不夠,他又抽了幾下,直到确定自己得到該有的懲罰。
可是太想得到的人就在眼前,他再怎麼冷靜,也沒辦法全然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是人,不是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佛。
最後解自熙離開梨園,隻是他也記不清自己是怎樣離開那裡的,隻記得時間很漫長很難熬,自己的眼睛非常酸脹,難過絕望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