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也極力用上靈力将自己環繞,去争取呼吸的空隙,藕絲,對還有藕絲,這念頭才起,二人距離便超過了一丈,金線絲線被動顯現,莫無抓緊金線絲線倏地用力——
幸千沒被拉回,卻也減緩了她被拉扯的速度。
空氣有一瞬停滞,幸千也終于在這間隙看清了拉自己的是什麼,是一小片魚鱗,被水流簇擁着,死死咬住她衣襟,她咬牙,就要用靈力将這一片衣襟都切斷,魚鱗卻倏地張口,咬進血肉裡。
她吃痛出聲,手下靈力險些松懈,魚鱗卻不會再松嘴,隻就這樣連着血肉與藕絲抗衡,疼痛愈加明顯,她皺着臉看向莫無,莫無卻瞧見了已經蔓延開的血液,被水流推送着,就要與他身後祟氣接觸。
他眼眸一冷,倏地回頭,是反應過來跟上來的的秦逸與海棠。
若是為秦逸察覺。
他捏緊了手裡金線,水流經過,帶來淡淡的血腥味。
不可。
他已有思量,他收了力道任由金線将他一同拉扯,而收手那一瞬他順勢展袖将那漂浮着的血液掩下。
與其為秦逸覺察,不如順勢被帶着遠離。
拉扯幸千的力道沒了藕絲阻擋,速度再次快了起來,而莫無則被藕絲用力一扯——
他來到幸千身前,将人攬在懷裡,藕絲環繞二人一圈後逐漸散,許是要綁走幸千的人也察覺到莫無與幸千間有藕絲的羁絆,祟氣沒再推拒莫無,隻墜在二人身後攔下秦逸二人。
周圍的水流快速經過,快得幸千幾乎瞧不清周圍場景,她緊緊拽着莫無衣襟,看向自己肩頭,那鱗片仍沒有松嘴,不易察覺的尖齒刺入血肉,血液正不斷溢出。
她深吸一口氣,想去碰被咬的地方卻不敢再碰上魚鱗,隻克制着按在一旁試圖緩解疼痛,莫無看在眼裡,他眼眸微沉,手倏地捏在那魚鱗上,連帶着暗暗的靈力一同打出,那一瞬似有女子痛呼聲傳來。
接着魚鱗松了個口子,在即将再次咬下時被莫無擡手抵擋,他反應極快,接着祭出靈力要穩住二人身形,魚鱗也反應過來,轉了方向咬住幸千腰間衣襟。
一番糾纏間二人又被拉了很遠很遠,莫無再次締結靈力,要再打向那魚鱗時,一道女聲突兀響起。
“好了好了!”
聲音落下時二人被拖拽的速度也跟着降下來,水流迎着二人落地,幸千捂着肩頭傷口,看向聲音來處,是一姑娘懸在半空。
她瞧着十八九歲的模樣,撐着腦袋,披散着的頭發飄在水中,身後足尖不曾穿鞋,正上下晃動着。
“到了到了,這都到了,就不要再打我的鱗片了。”說着她微微擡手,将那枚鱗片收回,收回後她跟着起身,襦裙遮住了她沒穿鞋的足尖,她在水中環繞一圈,來到幸千跟前。
莫無不動聲色将人擋着,白玉菩提似有嗡鳴,那女子卻沒理會莫無,隻仔細将幸千瞧着,看看這又看看那,一會駐足一會搖頭,一會又陷入沉思。
“不對啊……”
她似是陷入苦惱之中,倏地擡手,莫無跟着抵擋,她卻比莫無更快一步,從幸千懷裡撈出了……一盒香粉?
她開始端詳香粉。
莫無眼眸微凝,此人速度竟快過他,實力恐與他不相上下,他不動聲色帶着幸千後退,不曾想方一動彈,那女子又擡頭了,她疑惑着:“你明明不是她,為什麼會有她的東西?”
什麼?
幸千迷茫:“什麼她的東西?這香粉嗎?”
這香粉是秦逸給莫無遮脖子那盒,莫無用完她就順手踹懷裡了,所以她被綁過來,是因為這盒香粉?真是怪了,這香粉是秦逸的,不綁秦逸幫她做什麼。
她斟酌着出聲:“這香粉不是我的,是别人給的。”
那女子倏地湊近,幾乎要湊到她身前,一雙圓潤眼眸分外幹淨,聲音也透着欣喜:“是誰給你的?是不是一個很漂亮的姐姐?”
幸千擡眸看向莫無,眼眸更不解了,她遲疑:“一定,是個姐姐嗎?”
不能是什麼俊俏小郎君嗎?
那女子聽言頓時皺眉,她倏地撤後,語氣也一下生氣起來:“你敷衍我,這東西是不是你搶來的?你對那姐姐做了什麼?”
這話一落,幸千心一下提起,冤枉啊!她能對秦逸做什麼?那是仙門第一好不好!
她連忙出聲:“沒有啊沒有的事,這是那人親手給我的,而且也不是什麼姐姐,是個男的!之前也進來過的,如果進來的人你都有印象,肯定知道是誰。”
不曾想一提及秦逸,她面色更差了,一雙眼眸險些冒火,她倏地用力甩袖,水流被打得翻飛。
“又是他,又是他!我一開始就因為他的氣息認錯了人,現在他還有漂亮姐姐的東西,肯定是他對姐姐做了什麼!”
祟氣随着她的愈加憤怒逐漸滋生,莫無帶着人撤後,靈力若隐若現戒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