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顧寒鳴的眼睛都變成了紅色,他們的動作一頓,随即嘴角上揚起來,淡黃色的粘稠物覆蓋住林青萍身上的傷痕,過了片刻,粘稠物消失,林青萍的身體上看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迹。
第三個顧寒鳴出現,他抓住林青萍纖細的手腕,在她手腕上輕輕吻了一下,随即含住林青萍的指尖。
他們都目不轉睛的盯着林青萍,眼睛眨也不眨,看起來像木頭玩偶,若有人看到,恐怕會覺得這個場景充滿滲人感。
像得了皮膚饑渴症一般,他們都緊緊貼着林青萍,好想将小蘋果吃掉,将她包裹起來,皮膚與皮膚間不要留一絲空隙,若可以,他的所有細胞都要進到小蘋果身體的每個細胞裡,他們從人體最微小的組成開始,便牢牢糾纏在一起。
這個想法一出現,三個顧寒鳴的動作便一頓,他們的身體開始扭曲,像繩索一樣束縛着林青萍。
夢裡的林青萍被大貓的尾巴牢牢圈住,大貓用舌頭不斷舔着林青萍的臉,她感覺大貓尾巴的力氣越來越大,她受不了了,怒斥道:“顧寒鳴!”
聽到林青萍的怒斥,三個顧寒鳴的身體恢複正常,最終三個顧寒鳴合為一個,随着束縛的消失,林青萍的身體軟綿綿的向地面倒去。
顧寒鳴在林青萍身前,他将林青萍扶住,最後他吻了吻林青萍的臉頰,替她換了一身中衣,便抱她在床上躺下。
他替林青萍蓋好被子,看着林青萍恬靜的睡顔,顧寒鳴坐在床邊,看着林青萍均勻的呼吸。
過了片刻,他将頭靠在林青萍的胸口,他閉上眼,聽了一會兒林青萍的心跳,然後走出了卧房。
他沉到湖底,他想他是瘋了,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是真的想要鑽進林青萍的身體,将他的每個細胞都與林青萍的細胞融合,他扭曲的身體越纏越緊,直到林青萍怒嗔,叫了他的名字。
可是小蘋果連發脾氣都好可愛,更想鑽了。
意識到自己想法滑向詭異(變……态)的深淵,顧寒鳴給了自己一巴掌。
濕淋淋的從湖底出來,确定以及冷靜下來的顧寒鳴換了一身衣服,将頭發上的水擦幹,才走到床邊躺下。
他将林青萍的雙手擺成抱住自己的樣子,他将腦袋埋進林青萍的胸口,作出一副大鳥依人的樣子,滿意的睡過去。
次日清晨,醒來的林青萍發現顧寒鳴在自己懷裡,她圈住顧寒鳴的肩膀,而顧寒鳴則圈住她的腰。
她剛試着動一下,顧寒鳴便醒了過來。
“你醒啦?”林青萍擡手摸摸顧寒鳴的眼睛,“你還生氣嗎?”
顧寒鳴圈住林青萍腰部的手緊了緊,他将臉埋在林青萍的胸口,甕聲甕氣的道:“小蘋果,我害怕。”
林青萍聞言一愣,她有些啞然,最終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聽到林青萍的道歉,顧寒鳴才擡起頭,他将腦袋擱在林青萍頸側,二人看起來像交頸的鴛鴦。
“我不是想要你說對不起,我是希望你遇到事情,可以等我一下,我知道小蘋果你很善良,也很聰明。”
“可是我會害怕,害怕你遇到危險,雖然你帶着手串,我也可以從你手腕上化形出來。”
“但化為手串的我,菌體太少了,在高溫的情況下,這點菌體不足以讓我化形出來。”
“或者人很多的情況下,即便我化形了,我可能也護不住你。”
林青萍想到了顧寒鳴喝酒後會嘔吐,好像顧寒鳴身為細菌,他也怕着細菌怕着的一切。
酒精,高溫等,隻是他有人形,且能夠不斷分裂複制自己的細胞,所以才顯得他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林青萍擡手,她的手腕上那串手鍊上的珠子散發着瑩潤的光澤。
她明白了顧寒鳴生氣的原因,昨天的情況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在自己的手腕上,能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是因為外部高溫無法化形,隻能看着,與其說顧寒鳴是在生她的氣,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
“讓你擔心了。”林青萍将手放到顧寒鳴後背,她一下一下的順着顧寒鳴的頭發,像給委屈的狗狗順毛。
得到安撫的顧寒鳴眼裡流出淚,林青萍感覺到自己的衣襟被打濕。
“所以你昨天不是在生我的氣,是在生你自己的氣嗎?”林青萍一邊順毛一邊問。
“嗯,覺得自己沒用。”顧寒鳴的聲音哽咽,林青萍吻了他的頭發,柔聲道:“可是你在我心裡已經很強大很全能了。”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世間萬物,都有其長,有其短,上天不會造出沒有弱點的生靈,你不用因為不怎麼能威脅到你的弱點而自責。”
“在我心裡,世間不會有比你更完美的丈夫了。”
“你高大帥氣,體貼細緻……”
林青萍說了一堆彩虹屁,她感覺在她的彩虹屁下,顧寒鳴終于不哭了。
在林青萍感覺自己快要因說話過多而渴死前,顧寒鳴終于擡起他的腦袋,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林青萍,開心的問道:“在你心裡,我當真如此完美?”
林青萍點點頭,然後撓撓顧寒鳴的下巴,有氣無力的開口:“當真。”
說完她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捧着顧寒鳴的臉,貼着他的耳朵,輕輕道:“我的完美相公,我餓了。”
顧寒鳴聞言飛速下床,抓起一間外衣,便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去叫廚房送吃的過來。”
哄好人的林青萍松了一口氣,她慢吞吞的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