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客人比較多,不過有兼職生過來。
一個姓齊,留長發的男生,同時是樂隊的貝斯手,不大愛說話;另一個是主唱,姓羅,瘦瘦高高的,但自我介紹說叫“羅胖”。
“嗐,我叫羅龐祥,這名字繞口,羅胖好記。”
“龐祥,大吉。”桑兮渺說,“好名字。”
羅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第一次聽有人這麼解釋我的名字,有意思。”
桑兮渺好奇地問:“你們幾個怎麼會一起組樂隊?”
感覺他們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風格類型。
“前兩年我來‘Minutes’玩,那個時候就隻有時哥一個人彈吉他,一來二去就認識了,老齊是我同學,被我拉進來的。”
羅胖歪靠着吧台,一隻手支着腦袋,笑吟吟地看她,“兮渺姐姐,你好漂亮啊。”
桑兮渺被肉麻得一激靈,幹笑兩聲:“是嘛?”
“我從來不騙女孩子,那天你坐在台下我一眼就注意到你了。”
盛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後,拎起他的衣領,“你是來幹嗎的?”
“我就随口和兮渺姐姐聊兩句,那桌有人叫,我去了。”
桑兮渺還在本子上寫酒評,不過估計是盛時的示意,吳浩東不給她喝酒了,她就對着圖片和名字瞎編。
盛時瞟了眼她寫的,說:“你不是中午要請假嗎,還不走?”
“沒關系,我晚點兒再走。”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撇去來回的時間,兩個小時,隻夠吃一頓飯。
他又問:“不想去,卻不得不去?”
她的表情瞬間有了變化,他猜,她估計是驚訝于,他為什麼知道。
盛時從酒櫃拿下來一瓶長相思幹白,打包好遞給她,說:“帶去吧,就當是員工福利。”
桑兮渺沒接,有點欲言又止的。
他揚眉,“怎麼?嫌棄?”
她老實道:“我妹妹才兩歲,喝不了酒。”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桑兮渺在他臉上看到了微妙的停頓。
也是,她都這麼大了,還有個剛滿兩周歲的妹妹,任誰都會覺得匪夷所思。
接着,盛時不容置喙道:“小孩喝不了,大人總歸能喝,拿着。”
桑兮渺“哦”了聲,接過去。
“你那酒量就别喝了,到時候再暈沒人管你。”
她還是一聲“哦”。
等桑兮渺走了,吳浩東實在憋不住了:“靠,時哥,之前我想喝你死活不讓,說除非從我工資裡扣,結果你就随随便便送給她了?”
他怒聲指責:“沒想到你這麼重色輕友!”
“我重色輕友?”盛時朝他攤手,“我借你那五萬塊錢你什麼時候還?”
吳浩東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當我沒說。”
去年,他養父,也就是吳嫣嫣爺爺,生病要動手術,吳嫣嫣他爸以斷絕父子關系為由,既不肯出錢,也不來看望,全是吳浩東忙前忙後。
其實老人家有積蓄,但吳浩東全存在另一個賬戶裡,打算等吳嫣嫣長大後再給她——誰叫她攤上一個不靠譜的爹。
那段日子吳浩東過得艱難,是盛時借了他錢。
隻是,最後人還是沒救過來。
後來因為要供吳嫣嫣上學,補課,那筆錢吳浩東一直沒能還上,但盛時也沒催。
一碼歸一碼。
他跟盛時的交情從“Minutes”開店時就在了,桑兮渺呢?他們從認識幾天啊。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以為盛時修的無情道,一心搞事業,結果還是免不了動凡心。
色令智昏呐。
吳浩東腹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