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部分人都沒從三班同學的口中挖出送花的人是誰,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件事成為了A市一中的未解之謎。
而時岚也因為這件事避了幾天風頭。非上課不出宿舍,并且一連拒絕了好幾個金粉和楚岩的打球邀請,真正做到了各種意義上的深居簡出。
再一次拒絕金粉發出的打球邀請,時岚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手還拿着筆在草稿本上亂畫。
“沒有人知道是你給餘月松送的花,而且這都幾天了?還不和我們打球,我可是和我那幫兄弟說我同桌打球特牛,一中的誰沒見過一次都會後悔一輩子。”
“下次,下一次一定去。”時岚敷衍道。
“上一次你也說下一次,上上次你也和我說下一次!不行你幾天一定要和我去!”說完金粉作勢就要上手拉他。
“不好意思。”
覃沁站在時岚的桌旁,臉上帶着些歉意打斷道。
“是我打擾你們了嗎?”
金粉忙把斜着的身子扶正,手也收了回去:“沒有沒有。”
時岚擡眼望向覃沁,而覃沁此時也用一種難以描述的帶着興奮的眼神看着他。看到時岚看向自己,覃沁立刻收斂了那個眼神,隻是臉頰還有些紅。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我們學校的籃球賽在下個星期,這幾天都要辛苦你們訓練一下。”
雖然金粉是替補但是他還是很樂意地說:“沒問題,沒問題。到時候我和時岚絕對準時到。”
最近一次的訓練就定在下午放學,老師剛說完下課沒等時岚放下筆金粉就把時岚拉出教室,朝籃球場走去。一路上金粉不停地在時岚耳邊說着學校裡面的八卦。
“你知道體育班的淩峰嗎,就和你堂弟關系好的那個。前幾天打架被年級主任那老賊抓了,直接下了個處分。”
“還有隔壁班的那誰誰,上課睡覺被老師拍下來發給家長了。你不知道那個視頻有多好笑。”
“哎,你看那不是一班的黃燦嗎,草那孫子還敢看我,上次跟我搶場...”
時岚一邊嗯嗯的搪塞着眼睛一邊滑過籃球場對面的樹林,自從上次送花,時岚已經很久沒來籃球場了。
未至黃昏,太陽正烈,刺眼的陽光在樹與樹的縫隙中投下一片片不規則的陰影。
樹林裡幾乎沒什麼變化,幾隻小貓在樹蔭底下打着盹,隻除了它們身旁嶄新精緻的小房子以及樹林最外側的一個牌子,上面寫着:
【禁止随意投喂】
時岚盯着那塊牌子,問金粉:“學校什麼時候開始管流浪貓了?”
金粉的視線順着時岚的一看,哦了一聲說道:“這是餘月松家贊助的,就前段時間的事情,好像就是在你給他送...”
金粉的話頓了頓,決定還是不去觸時岚的逆鱗。但時岚卻好像沒聽見他後半句話似的,隻是看着那塊牌子和整齊的小房子若有所思。
時岚和金粉走到籃球場裡,坐在籃球架後的椅子等着其他人。陽光刺眼,時岚靠在鐵網上眼睛半眯着。
沒多久時岚就聽到身前傳來交談聲,他沒仔細聽以為是提前定好的隊員都到齊了,他睜開眼先看到一截肌肉流暢的小腿。
時岚擡起眼,與餘月松的眼睛對視上。周圍一切嘈雜的聲音彷佛都在這一刻消失,彷佛被抽了真空。
時岚愣了兩秒,把視線移開,然後拉了拉金粉的衣服問道:
“餘月松怎麼也來了?”
時岚的語氣有些别扭,這一段時間裡出于某種尴尬和别扭的心情時岚甚至刻意克制着自己轉頭的頻率吧,更何況是一起打球。
“你不知道?體委把他拉來的,聽說一開始他還不願意。體委跟他說了一下裡面有誰之後不知道怎麼的他就答應了。”
時岚有些不自然的哦了一聲,起身挑了個離餘月松最遠的地方站着。
金粉拉了幾個相熟的外班人,還把許久未與時岚見過面的楚岩拉上了。說是為籃球賽練習實際上更像是幾個人在一起打了一場娛樂性質的球。
放學後,球場裡黑壓壓的塞滿了人,但餘月松和時岚隻是站在球場裡就很打眼。
時岚換了件無袖的黑色球服,露出精瘦手臂上很漂亮的肌肉線條,原地運球時流下的汗珠滑過上下滾動的喉結,白皙的皮膚像是上了一層珠光;而餘月松身上則穿着一件款式白T,打球時他不再戴那副眼鏡,面無表情的樣子更顯露出具有沖擊性的五官。
不知不覺中,球場周圍圍了很多人。
他們從太陽高挂打到夕陽西下,結束後幾乎所有人都累得一身汗。饒是時岚經常鍛煉,也累得有些受不了,一旁的餘月松狀況則好得多,甚至連汗都沒出多少。
時岚粗喘着氣站在籃球架旁,一隻手拉過衣服的下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精瘦的腰身暴露在空氣中。餘月松被這短短兩秒的光景紮了紮眼,不動神色地移開視線。
時岚沒注意到餘月松的這點異樣,在椅子上坐下後拿過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汗,使喚一旁的金粉:
“金粉快給我拿瓶水。”
下一秒一瓶水伸到了時岚的面前,時岚接過,發現蓋子已經被扭開。
“謝...”
時岚擡眼,再一次看到了餘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