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時岚走進教室,把書包往身後一丢雙手撐着臉看着前方的黑闆發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金粉坐在位置上抄作業,餘光看見時岚臉上的黑眼圈順嘴問道:
“你沒睡好?一副腎虛樣。”
時岚嗯了一聲:“昨晚做夢,有點沒睡好。”
“噩夢?還是你夢到誰了,是不是你哪個意難平的小對象?”
時岚的眼睛往上翻了翻,很無語的樣子:“滾遠點。”
金粉猜對了一半,時岚确實夢到了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和金粉口中的相隔十萬八千裡。
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的内容時岚已經忘記,但是那個夢裡卻充滿了餘月松的痕迹。
時岚迷迷糊糊地做了一晚這樣的夢,第二天早上起來腦子隻有餘月松這三個字。
時岚撐着頭想要回憶昨晚夢的内容,但腦子卻像是漿糊一樣,最後時岚索性趴在桌子上假寐。
意識模糊之間,時岚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他扶着額頭擡起眼就看到物理老師站在自己前方,表情似笑非笑。
“我操,物理老師點你名。”金粉壓低聲音,“快站起來。”
時岚一隻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黑闆上的題目。黑闆上的題目是道選擇題,時岚沒有過多思索脫口而出一個答案:
“老師這道題選B。”
周圍隐隐傳出笑聲,隻有金粉抓狂地撓頭:“講的是練習冊的題,不是黑闆上的!”
時岚:......
“行了,你先坐下。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老師拿着課本走到台上繼續剛才的講解。金粉趁着老師轉身的機會湊到時岚的耳邊:
“我靠,我剛想把你叫醒你就被她發現了。”
時岚被叫醒之後還是有些困,低垂着腦袋懶懶地點了下頭,一隻手在抽屜抽出那本講解的練習冊。
下課後,時岚把書合上站起身打算去辦公室,不經意往隔着走道的位置上看了一眼,發現餘月松的位置是空的。
“金粉。”
金粉扭頭:“怎麼了?”
“餘...”時岚的話頓了頓,壓下心裡的那點好奇,“沒什麼,你繼續寫吧。”
“時岚你有病吧,我最恨人講話隻講一半了!”
時岚隻給金粉留下一個十分欠打的背影,像是嫌不夠招人恨,他邊走還邊朝金粉招了招手。
物理老師的位置靠近窗邊,天氣不熱窗子打開着,物理老師在椅子上看着前幾天考的那張卷子。聽到聲音,老師轉過頭朝時岚看去。
“昨天是沒睡好嗎?”
時岚規矩地站在老師身旁:“有點。”
“以後早點睡。我看了你這次的小測成績有了點進步,但是一些基礎題還是在錯,比如這道。”老師邊從旁邊抽了張稿紙邊講到。
剛開始時岚的注意力還能十分集中,聚精會神地聽着老師的講解,直到他聽着聽着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哈欠。
時岚内心唾棄昨晚胡思亂想的自己,以及那個時不時冒出搗亂的餘月松。他搖搖頭想抵住襲來的困倦,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好的爸,我記住時間了。”
“是,那件事是我的錯。之後不會再犯了…”
餘月松拿着手機靠在走廊的牆上,臉上沒什麼情緒,視線望向遠處的風景。
時岚仔細聽了聽,餘月松喊對面那頭叫爸,但語氣生硬不像是正常父子溝通,反而更像是下級在聽上級訓話。
而餘月松的表情冷淡但隐隐約約透漏着一絲煩躁,像是壓着脾氣。
時岚不想再繼續八卦下去,收回偷偷打量的視線,因此錯過了餘月松下一秒轉向他的目光。
物理老師講完題把卷子遞給時岚,時岚手捂哈欠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離教室有一段距離,由于學生對老師的天然敬畏這裡通常沒什麼人,很安靜。
時岚今天一整天都沒什麼精神,松松地抓着手上的試卷,腿也邁不開,像一個遊蕩的幽靈。
幽靈低着頭往前走,走了好一會兒才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他警覺地停在原地,手上悄悄地蓄力,轉過身去。
看到餘月松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時岚收緊的手松了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随後又壓低了眉,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你跟着我幹嘛?”
餘月松眼神掃過時岚修長的脖頸,輕飄飄地說:“順路,你不是也回班上?”
時岚默了默,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餘月松三兩步走上前,走到和時岚并肩的位置,十分自然地說: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