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懲罰時岚課上的分心,餘月松端正拿筆的手轉了一圈然後用筆輕輕地敲了一下時岚的手背。一聲清脆的輕響伴着金屬冰涼的觸感,時岚馬上回了神。
“在發什麼呆。”
時岚有些心虛地看着台上語調抑揚頓挫的數學老師,老實了不少。他難得地沒有反駁,隻是繼續拿着筆邊聽課邊抄着餘月松卷子上的筆記。
這節課的時間過得格外漫長,時岚感覺自己已經把試卷從頭到尾都抄了一遍這節課才堪堪結束。
等到最後一行結論抄完,時岚按照折痕把餘月松的卷子整齊折好,放回了餘月松整潔的桌面,也漏出了被遮蓋的稿紙的一角上餘月松的名字。
名字在稿紙的最上面一行,名字寫得很小,不像是平時時岚寫慣了的偏潦草風格的字而是一筆一劃細細斟酌之後寫下的。
時岚原本還在思考卷子上那道壓軸的填空題,視線不經意向上一撇,就看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寫下的餘月松三個字。
他着急忙慌地想要伸手去遮,但是動作太過着急反而吸引了餘月松的注意力。餘月松轉頭,剛好在時岚遮住的前一秒将時岚紙上的三個字盡收眼底。
正常人看到另一個人的紙上寫着自己的名字,第一反應一般會是驚訝或者疑惑,而餘月松則在那張紙上自己不知道寫過和看過的三個字裡感受到了愉悅。
就像春天裡攪動的春水,将餘月松的心攪得更軟。
餘月松眼底玩味的情緒化為實質,這點情緒輕而易舉地被時岚捕捉到。他臉又崩得緊緊的,迅速地把被課本壓着的稿紙抽出來對折塞到了抽屜深處的角落。
他做這一切的動作很迅速,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把東西收拾好了,甚至連桌子都空了,顯得十分鎮靜,隻是耳朵上不斷暈開的紅色暴露了他。
“你稿紙上怎麼寫了我的名字?”
空氣僵持了幾秒,餘月松不慌不急地開口。
“......”
時岚用舌頭舔了一下虎牙,這是他緊張或者尴尬時慣有的動作。
“抄你卷子的時候沒留神把名字抄上去了。”
拙劣的理由,餘月松和時岚心裡同時默契地想。
餘月松笑了一下,不是慣常挂在臉上那種笑容,而是發自内心的愉悅的笑。
時岚耳朵更紅了,嘴硬道:“那我下次不抄了。”
話說出口,時岚自己都不信,很顯然餘月松也不相信。
他的眼睛輕飄飄地瞟過時岚紅得像被染色劑染過的耳朵,嘴裡真真切切地漏出一聲笑。
“。”
時岚不再說話,而餘月松也像是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了,又開始補救道:“抱歉,我知道你是故意抄錯的,都是我的錯。”
時岚越聽這話越覺得餘月松在說反話,伸手把餘月松推遠了。
——
下午,班主任來班上公布了大家早已人盡皆知的運動會安排。
“大家應該也都知道了,我就不賣關子了。再過兩天的周四,我們學校即将開展一年一度的運動會,體委應該提早安排了。”班主任邊說邊看向覃沁,覃沁用力地點着頭。
“關于運動會我隻有幾點要求:第一,大家要遵守紀律,看到有突發情況要及時和老師溝通。第二,希望大家積極參與,運動會是一個......”
時岚一邊聽一邊打了個哈欠,像不是很在意他人生中的第二次運動會。反而餘月松饒有興緻地聽着,還轉頭詢問時岚參加了什麼比賽。
“時岚你參加了什麼比賽?”
“一個接力,别的沒仔細看。”時岚言簡意赅地回答到,因為上次的籃球賽,覃沁慧眼識珠般看中了時岚身上出色的運動才能,早早就将這一員大将納入許多項目的候選名單中。
“你呢?”
餘月松想了想:“好像也有一個接力,還有一個長跑,到時候你要來給我加油嗎?”
餘月松剛問完,台上的班主任剛好做了運動會完會有一個慶祝宴的承諾,班裡的歡呼幾乎要震破天。
但幸運的是,他沒有錯過時岚的那句好。